第52章
“毛娃,你舅老爷他们这，你咋倒了这半天的酒？”
魏阿毛正在气头上，魏义海手背在后面,从门外面进来。睨了眼自家的娃，眸光不偏不倚扫向魏卓然。
娃摔在地面,啃了一嘴巴灰，他都瞧见。进门的时候，还撵走几个看热闹的小娃娃。
魏阿毛侧过身,要给魏义海拉张凳子坐，被魏义海的眼神瞪到旁边,年轻人站在那里，表情讪讪的。
“舅舅，老三，你们都来咧。”魏义海倾身，拎起桌上的酒瓶，开了这瓶新酒,他走到抽旱烟的老汉那里,微微躬身，自顾自地拿起老头面前的酒杯,注入满满的一杯白酒。
“舅舅，义海先和你喝。”魏义海喝得很豪爽，压杯酒喝完,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喝光,放下杯子蓄满。
老汉绷着脸，眼睛迈到旁边，冷淡地说：“你再多喝七八杯,我也不会喝的么。”
魏义海笑了笑，直起来腰杆，拎着酒瓶到了边上，“义海差点忘记喽，舅舅是不喝酒的。毛娃，来给你舅老爷倒饮料，饮料不醉人。”
“老三，你喝点什么？”魏义海转到许笳旁边，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卷了卷衬衫的袖口，“咱伯侄两个有些年没坐下来一起喝过酒了吧？”
魏义海边说，魏卓然的杯子里已经蓄满了清亮的酒液，“老三，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卓然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魏义海动作连贯的表演。
魏义海一连喝了两杯，脸上泛起了微红。魏阿毛过来扯他膀子，拧起了眉毛说：“爸，你还没好利索，不能这么喝。”
魏义海扫了圈餐桌，右手扶住高脚椅的后背，笑道：“我今天高兴，舅舅、明娃、老三……还有许干部都来给我过生日，我这是长脸哩，十里八乡哪个能和我比？搁平常，你们这些稀客，我是请都请不到。”
“来的都是客，毛娃倒不下去，我这老子就撵上来，你们要是还不喝，就是真的不给我魏义海面子。”
话说开了，每个人的情绪反而都打开，魏义海不想再装假客气，刚才脸上的恭敬从容一秒变成了赶客，巴不得这些人立马下席的表情。
抽旱烟的老汉拿起烟锅子吧嗒抽了两下，对着桌子腿儿磕掉里面的灰，冷冷地哼了句：“要不是为了桂兰，我们几个会吃你的席？”
“我拎来的两个大猪腿，还抵不上你这桌招待？”老汉哆嗦着手站起来，明娃赶紧走过去，扶着老头。
年轻人在老汉耳边说了两句，老汉更激动了，烟锅子丢在明娃手上，指着魏义海的鼻子骂道：“你就不是个东西，亏得桂兰跟了你半辈子。你在外面胡吃海塞，老娘不管，老婆不疼，桂兰替你撑这个家，养了两儿一女，你回头想想，你帮衬了她几回？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苦，那先翻篇，现在日子好了，你灌了黄汤，在外面沾花惹柳，回家撅着腚享受，心情不好了就拿老婆出气。”
“桂兰是我亲妹妹，我们贾家就她一个女娃娃，爹妈去的早，几乎是我抱在手里养大的。嫁到你家里一天福享不到，隔天就是两顿毒打，魏义海，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让你养的狗给吃了？”
老汉越说越激动，明娃扶住他肩膀，老人喘上一口气，咳嗽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白纸黑字写点什么。”老汉脊背挺得笔直，盯着魏义海说。
魏义海竟哈哈大笑，仰起来脖子喝掉了手里的酒，顶着眼睛里的红血丝说：“舅舅，怎么就恼火起来了？”
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边喝边说：“你都是听谁在瞎传话，我和桂兰恩爱的不得了。我吃粥，她吃干的，在外面是比她风光一点，回了家里我让她管，心甘情愿让她管，我挣的钱都归她管。我们都这么过了半辈子了，舅舅今天来，是打算替她讨公道？”
魏义海将碗筷丢到桌上，冷冷地说：“拆人姻缘，天打雷轰。舅舅年纪都这么大了，咋还像那些毛糙不经事的娃，专挑我过寿的日子给我找不痛快？”
魏义海说完，眼神迈到了许笳那里，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舅舅也是体面人，贾家沟的组长，几天来吃酒我很高兴。如果是来挑事的，我也只有一句话：送客。”
“你……”老汉气得发抖，又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旁边的明娃护在老人面前，也气得不行，“表叔，你太过分了！”
“爷爷，我们回去。咱不受这个气！”
“你去把桂兰给我叫来，我要问她话。”老汉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哆嗦着手看着面前的魏义海。
魏义海冷冷地笑了笑说：“桂兰她正忙着写礼单哩，怕是没功夫来给舅舅敬酒。”
“阿毛，送你舅老爷他们回去。”魏义海转过身，向旁边的魏阿毛吆喝，顿了顿补了一句，“把院坝外面杆子上的两个猪腿也带上，咱家不差这点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嘞，爸。”魏阿毛走到门口那里，傲慢的眼眸扫向屋内的角落。
“爷爷，咱们走！”
“大伯，这破席我们还真不愿赶。”
魏阿毛领着母亲那边的几个亲戚，挤过院坝下面搭的彩条棚桌椅，到了橘子树那里架起的细竹竿，魏阿毛真就听魏义海的话，将那两个熏得油光发亮的大火腿取下来还给了他的亲舅老爷。
明娃很愤怒，没有去接。老汉往地上呸了口，喊旁边瘦一点的小辈拿回来，“这魏家屯，我贾老二就是死了，也不会来报丧。更不屑登门！”
魏阿毛讪讪地嘟囔了一句：“舅老爷，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你们老大不回来还真是对了。”老汉背着手，饶有意味地留下这句话。
吃席的人都朝这边看，魏阿毛脸色难看了一阵子，鞭炮声炸到了半空，他这才摸了摸脸，还好，不是太烫手。
贾桂兰娘家人走后，偏房的这半间屋子冷冷清清，服务员最后上了个果盘，西瓜橙子和哈密瓜拼凑的白瓷盘摆上桌，透着新鲜香甜，许笳更觉得空气凉了几分。
魏阿毛送他舅老爷他们出去，没有再回来。屋子里就剩下许笳和魏卓然，还有醉得趴在桌子上打鼾的魏义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也走吧……”许笳看了眼魏卓然，小声说。
男人侧过肩，勾了勾唇，“你吃好了没？”
许笳：“……”
“好了。”她笑了笑，吃掉最后一口哈密瓜。
“你好像没怎么吃啊？”乡下流水席，菜品看着粗犷，分量大，不讲求摆盘。但厨师现做现卖，菜是地里的菜，肉是刚宰的猪牛羊肉，简单的烹饪就勾起人的食欲。味道方面，没有可挑剔的。
就是，这顿饭吃到最后，两个斟酒的一来就搅了兴致。
魏卓然恁大的男人，她反正没见他夹几筷子。
男人笑了笑，起身离开。许笳抽了张纸巾，揩了揩嘴角，拿起桌上的手机，也顺势离开。
许笳见魏卓然没往门口的方向走，停住了脚步。
“魏总，你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卓然走进了刚才的那个小房间，掀开帘子对许笳说：“拿点东西，你等我两分钟。”
“好。”许笳从门外面迈进来，站在那里等。刚才没注意，门背后放着一个风车，据许笳推断，这个木头打造的东西，应该就是以前农民们用来筛谷子、玉米里面杂质的风车。
手动的，里面有木头做的扇叶，粮食作物从上面敞开的口子倒下来，转动外面的铁把手，推动扇叶就可以将粮食里面的沙子、絮壳给抽干净。
这种风车到现在就成了古董，还有人专门收藏这种东西。风车后面打了一孔灶，灶台很旧，灶面糊了层泥，拆掉了一部分。
里面半间放着几个大箱子，堆在木床上面。房间里积了厚厚的灰，窗户用木板封住，一点阳光照不进来。
好像也没安电灯。许笳刚才留意到里面房间的墙上，好像挂着一副玻璃相片框，外面打了一孔灶……
这间偏屋子，八成就是魏卓然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义海，义海---”
门外面，许笳听到贾桂兰的声音，妇女嗓门够大，院坝外面吃席的村民脖子伸的长，都往偏屋子这边瞅。
许笳对面，空餐桌那里，魏义海趴着呼噜打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桂兰匆匆忙忙迈进门槛，看了眼旁边站着的许笳，脸色讪讪的，“许干部，今天没招待好您……”
许笳笑了笑说：“我倒是其次，桂兰婶子就一点不顾及你的那些娘家人？”
贾桂兰脸更红了一些，她走到魏义海那里，将酒瓶子重重地放在玻璃转盘，回头看了许笳两眼，脸上堆着笑说：“毛娃都跟我说了，他爸就这德行，喝醉了就不是个东西……”
“谁说我不是东西？”魏义海迷迷糊糊爬起脑袋，眼眶里红红一片。
贾桂兰立马换了张脸，架起他的胳膊往外面拖，笑着对自家老公说：“支书他们都在等你，你跑这里睡觉，快跟我过去。”
“是不是你？”魏义海晃晃悠悠站起来，手指着贾桂兰鼻子，“是不是你在说我，背后骂我，算……算什么。”
贾桂兰打开他的手，忍着气。
两人走过许笳面前的时候，魏义海突然停下来，鼻子尖凑到许笳脸上，瞪着一双牛眼睛，“是不是你，你说我不是东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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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阿毛正在气头上，魏义海手背在后面,从门外面进来。睨了眼自家的娃，眸光不偏不倚扫向魏卓然。
娃摔在地面,啃了一嘴巴灰，他都瞧见。进门的时候，还撵走几个看热闹的小娃娃。
魏阿毛侧过身,要给魏义海拉张凳子坐，被魏义海的眼神瞪到旁边,年轻人站在那里，表情讪讪的。
“舅舅，老三，你们都来咧。”魏义海倾身，拎起桌上的酒瓶，开了这瓶新酒,他走到抽旱烟的老汉那里,微微躬身，自顾自地拿起老头面前的酒杯,注入满满的一杯白酒。
“舅舅，义海先和你喝。”魏义海喝得很豪爽，压杯酒喝完,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喝光,放下杯子蓄满。
老汉绷着脸，眼睛迈到旁边，冷淡地说：“你再多喝七八杯,我也不会喝的么。”
魏义海笑了笑，直起来腰杆，拎着酒瓶到了边上，“义海差点忘记喽，舅舅是不喝酒的。毛娃，来给你舅老爷倒饮料，饮料不醉人。”
“老三，你喝点什么？”魏义海转到许笳旁边，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卷了卷衬衫的袖口，“咱伯侄两个有些年没坐下来一起喝过酒了吧？”
魏义海边说，魏卓然的杯子里已经蓄满了清亮的酒液，“老三，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卓然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魏义海动作连贯的表演。
魏义海一连喝了两杯，脸上泛起了微红。魏阿毛过来扯他膀子，拧起了眉毛说：“爸，你还没好利索，不能这么喝。”
魏义海扫了圈餐桌，右手扶住高脚椅的后背，笑道：“我今天高兴，舅舅、明娃、老三……还有许干部都来给我过生日，我这是长脸哩，十里八乡哪个能和我比？搁平常，你们这些稀客，我是请都请不到。”
“来的都是客，毛娃倒不下去，我这老子就撵上来，你们要是还不喝，就是真的不给我魏义海面子。”
话说开了，每个人的情绪反而都打开，魏义海不想再装假客气，刚才脸上的恭敬从容一秒变成了赶客，巴不得这些人立马下席的表情。
抽旱烟的老汉拿起烟锅子吧嗒抽了两下，对着桌子腿儿磕掉里面的灰，冷冷地哼了句：“要不是为了桂兰，我们几个会吃你的席？”
“我拎来的两个大猪腿，还抵不上你这桌招待？”老汉哆嗦着手站起来，明娃赶紧走过去，扶着老头。
年轻人在老汉耳边说了两句，老汉更激动了，烟锅子丢在明娃手上，指着魏义海的鼻子骂道：“你就不是个东西，亏得桂兰跟了你半辈子。你在外面胡吃海塞，老娘不管，老婆不疼，桂兰替你撑这个家，养了两儿一女，你回头想想，你帮衬了她几回？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苦，那先翻篇，现在日子好了，你灌了黄汤，在外面沾花惹柳，回家撅着腚享受，心情不好了就拿老婆出气。”
“桂兰是我亲妹妹，我们贾家就她一个女娃娃，爹妈去的早，几乎是我抱在手里养大的。嫁到你家里一天福享不到，隔天就是两顿毒打，魏义海，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让你养的狗给吃了？”
老汉越说越激动，明娃扶住他肩膀，老人喘上一口气，咳嗽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白纸黑字写点什么。”老汉脊背挺得笔直，盯着魏义海说。
魏义海竟哈哈大笑，仰起来脖子喝掉了手里的酒，顶着眼睛里的红血丝说：“舅舅，怎么就恼火起来了？”
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边喝边说：“你都是听谁在瞎传话，我和桂兰恩爱的不得了。我吃粥，她吃干的，在外面是比她风光一点，回了家里我让她管，心甘情愿让她管，我挣的钱都归她管。我们都这么过了半辈子了，舅舅今天来，是打算替她讨公道？”
魏义海将碗筷丢到桌上，冷冷地说：“拆人姻缘，天打雷轰。舅舅年纪都这么大了，咋还像那些毛糙不经事的娃，专挑我过寿的日子给我找不痛快？”
魏义海说完，眼神迈到了许笳那里，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舅舅也是体面人，贾家沟的组长，几天来吃酒我很高兴。如果是来挑事的，我也只有一句话：送客。”
“你……”老汉气得发抖，又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旁边的明娃护在老人面前，也气得不行，“表叔，你太过分了！”
“爷爷，我们回去。咱不受这个气！”
“你去把桂兰给我叫来，我要问她话。”老汉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哆嗦着手看着面前的魏义海。
魏义海冷冷地笑了笑说：“桂兰她正忙着写礼单哩，怕是没功夫来给舅舅敬酒。”
“阿毛，送你舅老爷他们回去。”魏义海转过身，向旁边的魏阿毛吆喝，顿了顿补了一句，“把院坝外面杆子上的两个猪腿也带上，咱家不差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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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咱们走！”
“大伯，这破席我们还真不愿赶。”
魏阿毛领着母亲那边的几个亲戚，挤过院坝下面搭的彩条棚桌椅，到了橘子树那里架起的细竹竿，魏阿毛真就听魏义海的话，将那两个熏得油光发亮的大火腿取下来还给了他的亲舅老爷。
明娃很愤怒，没有去接。老汉往地上呸了口，喊旁边瘦一点的小辈拿回来，“这魏家屯，我贾老二就是死了，也不会来报丧。更不屑登门！”
魏阿毛讪讪地嘟囔了一句：“舅老爷，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你们老大不回来还真是对了。”老汉背着手，饶有意味地留下这句话。
吃席的人都朝这边看，魏阿毛脸色难看了一阵子，鞭炮声炸到了半空，他这才摸了摸脸，还好，不是太烫手。
贾桂兰娘家人走后，偏房的这半间屋子冷冷清清，服务员最后上了个果盘，西瓜橙子和哈密瓜拼凑的白瓷盘摆上桌，透着新鲜香甜，许笳更觉得空气凉了几分。
魏阿毛送他舅老爷他们出去，没有再回来。屋子里就剩下许笳和魏卓然，还有醉得趴在桌子上打鼾的魏义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也走吧……”许笳看了眼魏卓然，小声说。
男人侧过肩，勾了勾唇，“你吃好了没？”
许笳：“……”
“好了。”她笑了笑，吃掉最后一口哈密瓜。
“你好像没怎么吃啊？”乡下流水席，菜品看着粗犷，分量大，不讲求摆盘。但厨师现做现卖，菜是地里的菜，肉是刚宰的猪牛羊肉，简单的烹饪就勾起人的食欲。味道方面，没有可挑剔的。
就是，这顿饭吃到最后，两个斟酒的一来就搅了兴致。
魏卓然恁大的男人，她反正没见他夹几筷子。
男人笑了笑，起身离开。许笳抽了张纸巾，揩了揩嘴角，拿起桌上的手机，也顺势离开。
许笳见魏卓然没往门口的方向走，停住了脚步。
“魏总，你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卓然走进了刚才的那个小房间，掀开帘子对许笳说：“拿点东西，你等我两分钟。”
“好。”许笳从门外面迈进来，站在那里等。刚才没注意，门背后放着一个风车，据许笳推断，这个木头打造的东西，应该就是以前农民们用来筛谷子、玉米里面杂质的风车。
手动的，里面有木头做的扇叶，粮食作物从上面敞开的口子倒下来，转动外面的铁把手，推动扇叶就可以将粮食里面的沙子、絮壳给抽干净。
这种风车到现在就成了古董，还有人专门收藏这种东西。风车后面打了一孔灶，灶台很旧，灶面糊了层泥，拆掉了一部分。
里面半间放着几个大箱子，堆在木床上面。房间里积了厚厚的灰，窗户用木板封住，一点阳光照不进来。
好像也没安电灯。许笳刚才留意到里面房间的墙上，好像挂着一副玻璃相片框，外面打了一孔灶……
这间偏屋子，八成就是魏卓然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义海，义海---”
门外面，许笳听到贾桂兰的声音，妇女嗓门够大，院坝外面吃席的村民脖子伸的长，都往偏屋子这边瞅。
许笳对面，空餐桌那里，魏义海趴着呼噜打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桂兰匆匆忙忙迈进门槛，看了眼旁边站着的许笳，脸色讪讪的，“许干部，今天没招待好您……”
许笳笑了笑说：“我倒是其次，桂兰婶子就一点不顾及你的那些娘家人？”
贾桂兰脸更红了一些，她走到魏义海那里，将酒瓶子重重地放在玻璃转盘，回头看了许笳两眼，脸上堆着笑说：“毛娃都跟我说了，他爸就这德行，喝醉了就不是个东西……”
“谁说我不是东西？”魏义海迷迷糊糊爬起脑袋，眼眶里红红一片。
贾桂兰立马换了张脸，架起他的胳膊往外面拖，笑着对自家老公说：“支书他们都在等你，你跑这里睡觉，快跟我过去。”
“是不是你？”魏义海晃晃悠悠站起来，手指着贾桂兰鼻子，“是不是你在说我，背后骂我，算……算什么。”
贾桂兰打开他的手，忍着气。
两人走过许笳面前的时候，魏义海突然停下来，鼻子尖凑到许笳脸上，瞪着一双牛眼睛，“是不是你，你说我不是东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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