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唐]韦应物
四月清明，和风细雨，正是搭秧棚育秧苗的节气,一年的收成全靠青秧下田前不长不短半个月的精心培育。
秧母田淤坝打坎结束,要关水犁田，平整垄行，武陵人俗称抹秧板。亮汪汪的水田分割成一条条光滑笔直的赛道，等待着青青秧苗铺满。
在这之前,培育秧苗关乎整年的收成,是一年农事的头等大事。在武陵，几乎大半的农户会将新买的谷种放在集体筹资搭建的暖棚里催芽培育,也有像张菊英这样的，有丰富的育秧经验，想着省下百十来块钱买油盐而自己育种。
清明前的一个礼拜,入户调查进行过半的时候,张菊英就开始为自家一年的口粮忙碌起来。
许笳目前住的三间砖瓦房后院外,靠近河边的菜地那里，就有张菊英专门留下来的育苗垄。
宽不到两米，长度堪堪五米的垄行,张菊英拿细筛筛取了肥土，待催好的谷芽均匀撒下,覆了一层薄薄土。然后喷上专门的稻谷营养液，舀河水喷淋后盖上薄膜捂温。
照管秧苗的这些日子,张菊英经常往许笳那里跑，农家肥壮苗，天热了要揭开散温，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有时候许笳跑村回来,张菊英被村委会那里绊住脚，通常都会拜托许笳帮忙照料。
一开始许笳连揭塑料薄膜都拿捏不住掀开的长短，三五天后能帮张菊英拿喷雾器洒水了。
看着秧苗一天天长高，从白白小小的芽粒儿长到食指长短的青苗，许笳特别有成就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最有成就感的还是辛苦月余跑下来的贫困户第一手资料。除了八组几户因种种原因致贫的贫困户没跑下来，其他的贫困户基本情况都已摸底核实。
四月二十八号，许笳记得十分清楚。她和周游从位于峡河西河坝的八组五保户张老太婆那里离开，车行至马鞍堰堰渠底下陵水河的时候，过河的桥被上游突然泄下的堰水冲垮了。
预制板搭的那种浮桥，河水稍大一点全淹没了。来的时候水浅可以勉强淌过来，算上他们，前面已经堵了两辆车了。
两人商议绕道北坡的垭口走，攀到碾子垭上面，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爬过了垭口的十八道弯，这些羊肠小路，只稍微垫了沙土，车轮碾过，磕磕绊绊，两人换着开，换到许笳手里，最后停在了垭口的制高点---南山草甸那里。
许笳之所以将车停在这里，一是被后面浩浩荡荡的旅游车队撵着走，山路陡峭狭窄，为了安全错车；二是在这些由小巴车、越野车组成的车队里面，一辆白车引起她特别关注。
武陵和槐树树交界地带的这片草甸，位于海拔两千七八米的南山后山。天气渐暖，草甸回春，到了四月中旬，一伙一行的车队开进来，苜蓿花和山杜鹃开满的草甸之上，一夕之间就纷纷落下五颜六色的露营帐篷。
南山草甸地接秦岭，南濒蜀地山水，景区扩建后日容纳旅客人数飞速攀升，口口相传后，有“小武功”的美誉。
在这些浩浩荡荡的攀山车队当中，那辆抛瞄在路边的白色宝马正打开车门，车内的两个人相当眼熟。
其中就有魏祥子的女儿魏凤娟，那日他们从魏祥子家出来赶往下一家农户的路上，也是这辆白色的宝马载着小姑娘。
今天不一样，白车抛瞄在路边，驾驶座的司机下来，狂躁的厉害，引擎盖子掀开两回绕回到车里发动，车轮纹丝不动。
通往景区里面的这条路虽然是双向车道，可来往的车辆太多，白车卡在最后一级盘山腰，不到十分钟耳畔的汽车鸣笛就震得人心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车主都熄火，停在半道等。个别火气大的，对着白车狂摁喇叭，催促着对面的碍事者。
许笳紧握方向盘，跟随着慢慢移动的队伍往前开了几十米，正好就停在白色宝马的旁边。
隔着车窗玻璃，魏凤娟靠在对面的车身，手里捧着一盒粉粉的冰淇淋在吃。
小姑娘吃得很认真，用精致的小塑料勺子慢慢地挖。微微抬头，玲珑的嘴唇沾了或红或绿的巧克力小糖豆。
见旁边有车开过来，小姑娘下意识地放下小勺，身体紧贴车身，神色略微紧张地看向来车。
许笳注意到，车里除了魏阿毛和小姑娘之外，后排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没下车，半眯着眼睛靠着，穿着炸街的荧光色卫衣、红得发亮的潮鞋……
许笳故意摁了下喇叭，凤娟转身去开车门，那人露出全貌，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眉毛攥着一团，竟是赵柯。
许笳吸了口气，也不感觉意外。那日在武陵主街，这两人就已经搅和在一起。
魏阿毛见来车在旁边摁喇叭，丢掉手里的半截烟，冲到许笳的车头。
许笳降下车窗玻璃，魏阿毛攥紧的拳头掩在袖口底下。对面的人染着橘黄的头发，额头那道尖儿被铲平，寸头发型短而/硬，黑色铆钉外套袖口那些流苏在空气里荡来晃去，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见司机是许笳，魏阿毛意外了两秒钟后，搓了搓手说：“许干部今天是公干还是游山玩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免费的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南山草甸我熟悉的嘛，哪里好搭帐篷，哪里背风好搞烧烤，哪里能赏花、滑草，哪里能玩滑翔，我都门儿清……”
魏祥子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不住嘴地在许笳面前安利。
许笳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人表演，等魏祥子稍稍停顿下来，漫不经心地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车，别给大家添堵是正经事。”
魏祥子脸色讪讪，侧头往四周看，耳边的喇叭声搅得他心烦意乱，他顿住脚尖，凑近降下的玻璃窗，盯着许笳眼睛看。
副驾的周游被魏祥子莫名其妙的眼神激怒了，安耐不住道：“魏祥子，有功夫快挪你的车，别杵在这里碍事。”
“我碍事？”魏祥子火气窜上来，锃亮的皮鞋踢在车胎，一双眼睛顿时变得通红，骂骂咧咧起来，“我倒是想TM的赶紧攀上去，可车子不争气，你们一伙一行地朝我摁喇叭，我TM有说过一句话吗？”
周游冷笑地说：“你和我凶什么凶？有本事朝那些骂你的司机凶？只会在乡里乡亲面前耍门槛祸，脸皮撑得再大，心眼也是针尖小。”
耳边催促的喇叭声越来越响，魏祥子脸色涨红，嗓子似被石头堵着，半天没说出反击周游的话，只将一双手的拳头攥得绑绑紧。眼睛也红通通的，像刚才沸腾的火锅里面涮捞出来。
周游血气方刚、游刃有余，魏祥子笨嘴拙舌，气得发狂，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面是催促的车辆，不远处走来几个穿荧光马甲的交通执勤人员，魏阿毛掂量了两下，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越野车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阿毛转身刚迈出去一步，许笳喊住他。
年轻人回头，挑起愤怒的眉毛，“怎的，打算找交警治我？”
许笳好笑地看着魏阿毛，松开抱住的胳膊，看向视线远处的白色宝马车，“你们暂时走不了，我可以让小姑娘搭我们的车到上面去吗？”
魏阿毛一楞，颇为忌惮地看了眼许笳，冷冷地说：“不用，谢谢。”
许笳推开车门，跟上魏阿毛。魏阿毛见后面跟来许笳，步子迈的特别大。
魏阿毛迅速钻进驾驶座，许笳人已经站在了放下的玻璃窗旁边，她矮着肩膀，朝后排座椅看，小姑娘握着化掉的冰淇淋，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凤娟，他们的车子抛瞄坐下了，姐带你去上面的草甸玩吧？”
旁边的赵柯陡然睁开眼，一双眼睛刺向许笳，手按住魏凤娟的胳膊。
小姑娘手里的冰淇淋掉在了地上，许笳向窗户里面伸出手，冷冷地扫过赵柯的脸，“凤娟，来，跟姐姐走。”
凤娟迟疑了两秒，许笳打开车门，睨着后排的赵柯，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情，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拉住许笳的手，迈出车门。许笳看着赵柯道：“尤其是你，要是行岔踏错，你那老子娘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怕是爱莫能助。”
两人灰败了脸，坐在位置没有言语。
半晌过后，赵柯呯地打开车门，将魏祥子赶到后面座位，连踩几脚油门，车子岿然不动。
赵柯一张脸特别难看，按住喇叭好一阵不松手，惊得魏祥子两只胳膊往前面搏，求爷爷告奶奶地哀求赵柯不要发疯。
几个执勤的交警找到白车那里，白色宝马车立刻接收到几张罚单。魏祥子将赵柯赶下驾驶座，两人站在路边顿时起了争执，扭打在了一起。
执勤的交警将两人带走，这拥堵的长长队伍终于恢复了秩序。
凤娟坐在越野车后排座位，望着逐渐消失的白车，懵懂的脸上，拧起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许笳望了眼车内镜，平静地问了句：“凤娟，你和姐唠唠，你咋和他们认识的？”
魏凤娟拿周游递过来的纸巾揩掉手上的冰淇淋糖渍，低着头道：“也就是半个月前，我从小魏总那里辞职到城里逛耍，遇到的祥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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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韦应物
四月清明，和风细雨，正是搭秧棚育秧苗的节气,一年的收成全靠青秧下田前不长不短半个月的精心培育。
秧母田淤坝打坎结束,要关水犁田，平整垄行，武陵人俗称抹秧板。亮汪汪的水田分割成一条条光滑笔直的赛道，等待着青青秧苗铺满。
在这之前,培育秧苗关乎整年的收成,是一年农事的头等大事。在武陵，几乎大半的农户会将新买的谷种放在集体筹资搭建的暖棚里催芽培育,也有像张菊英这样的，有丰富的育秧经验，想着省下百十来块钱买油盐而自己育种。
清明前的一个礼拜,入户调查进行过半的时候,张菊英就开始为自家一年的口粮忙碌起来。
许笳目前住的三间砖瓦房后院外,靠近河边的菜地那里，就有张菊英专门留下来的育苗垄。
宽不到两米，长度堪堪五米的垄行,张菊英拿细筛筛取了肥土，待催好的谷芽均匀撒下,覆了一层薄薄土。然后喷上专门的稻谷营养液，舀河水喷淋后盖上薄膜捂温。
照管秧苗的这些日子,张菊英经常往许笳那里跑，农家肥壮苗，天热了要揭开散温，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有时候许笳跑村回来,张菊英被村委会那里绊住脚，通常都会拜托许笳帮忙照料。
一开始许笳连揭塑料薄膜都拿捏不住掀开的长短，三五天后能帮张菊英拿喷雾器洒水了。
看着秧苗一天天长高，从白白小小的芽粒儿长到食指长短的青苗，许笳特别有成就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最有成就感的还是辛苦月余跑下来的贫困户第一手资料。除了八组几户因种种原因致贫的贫困户没跑下来，其他的贫困户基本情况都已摸底核实。
四月二十八号，许笳记得十分清楚。她和周游从位于峡河西河坝的八组五保户张老太婆那里离开，车行至马鞍堰堰渠底下陵水河的时候，过河的桥被上游突然泄下的堰水冲垮了。
预制板搭的那种浮桥，河水稍大一点全淹没了。来的时候水浅可以勉强淌过来，算上他们，前面已经堵了两辆车了。
两人商议绕道北坡的垭口走，攀到碾子垭上面，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爬过了垭口的十八道弯，这些羊肠小路，只稍微垫了沙土，车轮碾过，磕磕绊绊，两人换着开，换到许笳手里，最后停在了垭口的制高点---南山草甸那里。
许笳之所以将车停在这里，一是被后面浩浩荡荡的旅游车队撵着走，山路陡峭狭窄，为了安全错车；二是在这些由小巴车、越野车组成的车队里面，一辆白车引起她特别关注。
武陵和槐树树交界地带的这片草甸，位于海拔两千七八米的南山后山。天气渐暖，草甸回春，到了四月中旬，一伙一行的车队开进来，苜蓿花和山杜鹃开满的草甸之上，一夕之间就纷纷落下五颜六色的露营帐篷。
南山草甸地接秦岭，南濒蜀地山水，景区扩建后日容纳旅客人数飞速攀升，口口相传后，有“小武功”的美誉。
在这些浩浩荡荡的攀山车队当中，那辆抛瞄在路边的白色宝马正打开车门，车内的两个人相当眼熟。
其中就有魏祥子的女儿魏凤娟，那日他们从魏祥子家出来赶往下一家农户的路上，也是这辆白色的宝马载着小姑娘。
今天不一样，白车抛瞄在路边，驾驶座的司机下来，狂躁的厉害，引擎盖子掀开两回绕回到车里发动，车轮纹丝不动。
通往景区里面的这条路虽然是双向车道，可来往的车辆太多，白车卡在最后一级盘山腰，不到十分钟耳畔的汽车鸣笛就震得人心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车主都熄火，停在半道等。个别火气大的，对着白车狂摁喇叭，催促着对面的碍事者。
许笳紧握方向盘，跟随着慢慢移动的队伍往前开了几十米，正好就停在白色宝马的旁边。
隔着车窗玻璃，魏凤娟靠在对面的车身，手里捧着一盒粉粉的冰淇淋在吃。
小姑娘吃得很认真，用精致的小塑料勺子慢慢地挖。微微抬头，玲珑的嘴唇沾了或红或绿的巧克力小糖豆。
见旁边有车开过来，小姑娘下意识地放下小勺，身体紧贴车身，神色略微紧张地看向来车。
许笳注意到，车里除了魏阿毛和小姑娘之外，后排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没下车，半眯着眼睛靠着，穿着炸街的荧光色卫衣、红得发亮的潮鞋……
许笳故意摁了下喇叭，凤娟转身去开车门，那人露出全貌，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眉毛攥着一团，竟是赵柯。
许笳吸了口气，也不感觉意外。那日在武陵主街，这两人就已经搅和在一起。
魏阿毛见来车在旁边摁喇叭，丢掉手里的半截烟，冲到许笳的车头。
许笳降下车窗玻璃，魏阿毛攥紧的拳头掩在袖口底下。对面的人染着橘黄的头发，额头那道尖儿被铲平，寸头发型短而/硬，黑色铆钉外套袖口那些流苏在空气里荡来晃去，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见司机是许笳，魏阿毛意外了两秒钟后，搓了搓手说：“许干部今天是公干还是游山玩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免费的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南山草甸我熟悉的嘛，哪里好搭帐篷，哪里背风好搞烧烤，哪里能赏花、滑草，哪里能玩滑翔，我都门儿清……”
魏祥子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不住嘴地在许笳面前安利。
许笳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人表演，等魏祥子稍稍停顿下来，漫不经心地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车，别给大家添堵是正经事。”
魏祥子脸色讪讪，侧头往四周看，耳边的喇叭声搅得他心烦意乱，他顿住脚尖，凑近降下的玻璃窗，盯着许笳眼睛看。
副驾的周游被魏祥子莫名其妙的眼神激怒了，安耐不住道：“魏祥子，有功夫快挪你的车，别杵在这里碍事。”
“我碍事？”魏祥子火气窜上来，锃亮的皮鞋踢在车胎，一双眼睛顿时变得通红，骂骂咧咧起来，“我倒是想TM的赶紧攀上去，可车子不争气，你们一伙一行地朝我摁喇叭，我TM有说过一句话吗？”
周游冷笑地说：“你和我凶什么凶？有本事朝那些骂你的司机凶？只会在乡里乡亲面前耍门槛祸，脸皮撑得再大，心眼也是针尖小。”
耳边催促的喇叭声越来越响，魏祥子脸色涨红，嗓子似被石头堵着，半天没说出反击周游的话，只将一双手的拳头攥得绑绑紧。眼睛也红通通的，像刚才沸腾的火锅里面涮捞出来。
周游血气方刚、游刃有余，魏祥子笨嘴拙舌，气得发狂，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面是催促的车辆，不远处走来几个穿荧光马甲的交通执勤人员，魏阿毛掂量了两下，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越野车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阿毛转身刚迈出去一步，许笳喊住他。
年轻人回头，挑起愤怒的眉毛，“怎的，打算找交警治我？”
许笳好笑地看着魏阿毛，松开抱住的胳膊，看向视线远处的白色宝马车，“你们暂时走不了，我可以让小姑娘搭我们的车到上面去吗？”
魏阿毛一楞，颇为忌惮地看了眼许笳，冷冷地说：“不用，谢谢。”
许笳推开车门，跟上魏阿毛。魏阿毛见后面跟来许笳，步子迈的特别大。
魏阿毛迅速钻进驾驶座，许笳人已经站在了放下的玻璃窗旁边，她矮着肩膀，朝后排座椅看，小姑娘握着化掉的冰淇淋，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凤娟，他们的车子抛瞄坐下了，姐带你去上面的草甸玩吧？”
旁边的赵柯陡然睁开眼，一双眼睛刺向许笳，手按住魏凤娟的胳膊。
小姑娘手里的冰淇淋掉在了地上，许笳向窗户里面伸出手，冷冷地扫过赵柯的脸，“凤娟，来，跟姐姐走。”
凤娟迟疑了两秒，许笳打开车门，睨着后排的赵柯，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情，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拉住许笳的手，迈出车门。许笳看着赵柯道：“尤其是你，要是行岔踏错，你那老子娘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怕是爱莫能助。”
两人灰败了脸，坐在位置没有言语。
半晌过后，赵柯呯地打开车门，将魏祥子赶到后面座位，连踩几脚油门，车子岿然不动。
赵柯一张脸特别难看，按住喇叭好一阵不松手，惊得魏祥子两只胳膊往前面搏，求爷爷告奶奶地哀求赵柯不要发疯。
几个执勤的交警找到白车那里，白色宝马车立刻接收到几张罚单。魏祥子将赵柯赶下驾驶座，两人站在路边顿时起了争执，扭打在了一起。
执勤的交警将两人带走，这拥堵的长长队伍终于恢复了秩序。
凤娟坐在越野车后排座位，望着逐渐消失的白车，懵懂的脸上，拧起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许笳望了眼车内镜，平静地问了句：“凤娟，你和姐唠唠，你咋和他们认识的？”
魏凤娟拿周游递过来的纸巾揩掉手上的冰淇淋糖渍，低着头道：“也就是半个月前，我从小魏总那里辞职到城里逛耍，遇到的祥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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