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_芙蓉帐下深宫泪:失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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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微微地一颤,我的心如霜封起,“那皇上呢?为了你的计划,你也可以设计你的爱情,是不是?”

  “够了,朕不想再看到你。”他不屑地推开我的手。

  反手抱着他的脚,我知道我不能放过这最后的机会,哪怕是没有希望,我都要求他的。

  “烈,你放过他们好吗?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我求你,求你……”

  “你们还不进来将她带走吗?是不是要反了?”他不理会我,大声地吼着。

  “不,烈,我求你,你放过我的家人好吗?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就算你要我现在立即死也可以,我求你……”听到门被推开,我知道他们要将我带走了。

  可是我不能走,若走了,三天之后我的家人都要死。

  “烈,若你曾经对我有过半点怜惜之心,我求你放过我的嫂嫂好吗?她刚怀了身孕,求你不要将那无辜的小孩子也杀死,他还没有来到这世上啊!”我用力地抱着他的脚,不理会那些上前拉我的人。

  “娘娘,你放手,先回去好吗?”是凌公公的声音,他好言劝说着。

  我的安危已经不重要了,没有比家人更需要保护的。他们都在牢中,若我不尽最后的努力,那么谁也没有办法为他们争取生存的机会了。

  “皇上,我求你,就这一个小小的请求,你放过我的嫂子,好吗?我求你。”用力地抱着他的脚,泪水与血混在一起,我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

  “再不放手,朕现在就处决他们。”最后,我只听到他这么大吼。

  也许是吓着了,我急急地放开了手。站在一旁的赵侍卫和凌公公,立即上前要将我拉走。

  “不,我不走,皇上,求你,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嫂子。我求你,只放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求你。”死命地挣扎,用力想要摆脱那拉着我的人,我不顾一切地尖叫着。

  “羽儿,你别这样,小心他们伤了你。”七王爷的话从耳边传来,我想回身去求他为我说情,却不小心撞上凌公公想要拉我起来的手。

  他的力度不大,可是我的心胸忽然一阵难受,眼前一暗,不知是什么从口中喷出。

  “啊!皇后!”是凌公公慌乱的叫。

  我怔怔地看着凌公公,才知自己喷了他一身的血。刚想说话,另一口血从口中再度喷出,身体一软,我无力地倒于地上。

  “羽儿!”焦急唤我的人是七王爷,他慌乱地将我抱进怀中,焦急地打量着我。

  在他的怀中,我吃力地抬头去看那个背影。

  负手而立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此时传来的慌乱而回头看我一眼,苦涩的笑爬上嘴边,知道我对他的心想不死也不行了,这个男人根本不屑看我一眼,从头到尾我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女人而已。

  若不是因为家人,我想,就算我现在要死也要费尽最后的力气离开他的眼底。可是只要想到家人,我便不能顾及尊严。

  在此时,家人比尊严和性命更重要。

  “皇兄,你就真的完全不理会这个女人的死活了吗?你确定要这个才刚吐了血的女人被凌公公他们带回那个冰冷无人的凤宫去?你可知道那会变成怎样?你可知道若她就这样被丢回去,那么你就要永远都失去她了。”七王爷抱着我,激动地对着那坚持不看向我的男人怒吼。

  深深看那男人一眼,我想再次开口哀求,却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嘴边只有那腥而难闻的血,让我更难受,头重得快要支撑不起。

  “七王爷,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了,让我们带走娘娘吧!”凌公公等了一会儿后无奈地看向我。

  冲他点头,我想我再不离开,那就只能死在他的眼前。

  我想站起,可是却无力,想将手交到凌公公的手上,却又颤抖着掉下来。

  “若是你甘心让她独自死在那偌大的凤宫里而不过问,那你就让人把她抬回去吧!让她趴在那正殿前,让她孤独地死在那大殿前,这个女人你以后都见不到了……”七王爷的胸膛在我的头顶上激动地起伏。

  口中再次慢慢地流出血水,我感激地看着七王爷,想在死前记下他的模样。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将我从七王爷的怀中拉开,当我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他的脸。

  这也许是最后的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听他说话,我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抱着怀中的女人,当目光触及她唇角的血红时,段承烈怒不可遏,眸光倏地转暗,“快传太医到寝宫来!”

  想也没有多想,段承烈抱起她便转身往他的寝宫而去。抱着司空羽儿的手微紧,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又弱了一分。

  该死的,他明明跟自己说过,这个女人他不会再在意,他不会再需要了。可是若真不在意,为什么所有人都关进了牢房,他独独不想将她关进去呢?

  抱着她的手一紧再紧,却始终紧不过他的心,那用力揪在一起的心难受得让他有点无法喘息过来。

  他知道,他无法冷眼任她死在凤宫中。承恩说得对,他怎么甘心让她就这样离开他呢?他怎么甘心让这个女人如此轻易地便摆脱他呢?

  脚步更快,他知道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真的感觉心里如被石压般沉重,那种难受是无法形容的。

  步入寝宫,他想都不想便将那带血的女人抱向床上。

  没有人知道,她刚刚那一声声的“烈”是怎样震撼着他的心。

  他们……曾经是那么甜蜜而快乐,他是她的烈啊!

  “皇上,不行,娘娘身上有血,这脏血不适沾染龙床。”凌公公与一旁的宫婢对视一眼,无奈地劝说。

  可是他说话时段承烈已经将人给放下,不悦地瞪向他,“难道你要朕将她放在地上?”

  “奴才……”

  “朕不过要你们将人带走,看看你们把人搞成什么样!”又是一声冷吼,墨黑的双眸微愠地瞪向凌公公。

  张了张口,凌公公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太医院的人来了没有?若皇后有什么事,朕要他们全部陪葬!”又是一声怒喝从皇帝的寝宫内传出。

  凌公公苦着脸低头,只能极力地安抚,“皇上请等一会儿,已经让赵侍卫去太医院叫人过来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羽儿,段承烈虽有压抑,声音里还是带有怒意,“还不快去门口等他们来。”

  “是!”

  尾随在后的段承恩冷冷地凝视着床边的男人,双眸半眯。

  他没有看错的,当日在凤宫中,他试探的结果就是皇兄爱上了这个女人。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深的误会,而他却没有权力去管这么多,毕竟几天后他又要回到封地去了,只希望在回去之前,这个女人能好好的。

  “这段日子她过得很苦。”幽幽地叹道,段承恩冲着那完全无血色的脸苦笑。

  若不是那么苦,刚刚那两口血不会吐得如此猛,相信她的身子已经严重受损了吧!

  不发一语,凝视着床上的人,段承烈微微地握紧手,却抵不过心底一阵又一阵的揪痛。

  她的脸色很吓人,刚刚他的视线扫过凌公公的时候,才知道她吐了很多血,将凌公公的衣裳都染得血红,而她的身上也沾有不少。

  他不敢去想,她明明已经这么瘦弱,哪里还能吐出如此多的血来呢?

  颤抖着手,当手滑过她明显瘦了不少的脸,他的心更痛了。

  不,他不准她就这样离开。

  他不准。

  “太医来了没有?”怒发冲冠大吼,段承烈的声音在寝宫内可怕地回响着。

  清和宫内的宫婢谨慎地站着,都无人敢动一下。

  “急什么呢?太医院离这里可不近,赵侍卫一来一回都要点时间啊!更何况要来的全是那群没用的太医,他们走路的速度,皇兄也不是不知道,羽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们走到。”段承恩心中也紧张,可是看段承烈此时的紧张,忍不住讽刺道,“不过某人刚刚不是很潇洒的吗?死了就死了,这后宫里从来就不缺女人,死了她司空羽儿一人算不了什么。”

  “你再不给朕滚,明天朕就让你试试什么叫软禁的滋味。”冷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段承烈怒极地警告着背后那不识好歹的男人。

  “来了,来了。”凌公公快步进入清和宫,他刚刚在门外可是等得急了,看皇上那个样子,还真担心若皇后有什么闪失,整个太医院会挨陪葬。

  “快过来给朕看看皇后现在怎样了。”看向那愣在一旁的太医们,段承烈怒火中烧地沉声吼道。

  “是!”那一声皇后叫得如此顺口,众太医立即明白皇上并没有废后之心,就算真要废也显然是怠慢不得。

  看着太医为她细心地把脉,段承烈闭唇静坐在一旁,暗黑的双眸始终盯在她的脸上。

  “皇上……”把完脉后,太医神色凝重地看向床上的男人,看见他的手始终握着皇后的另一只手,心里暗暗低叹。

  此事不好啊!

  “怎样?”

  “娘娘只是气闷压抑才会引起积患在心,心肝郁结,这算是心病。”

  “能治吗?”

  “能,不过……”太医神色凝重,看向一旁的七王爷,又看了看寝宫内的所有宫女,目光中有迟疑。

  “你们全部下去。”了悟后,段承烈低沉地命令。

  “是。”虽不想离开,可是段承恩还是被凌公公拉走了。

  “说,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暗冷的眸子扫过那太医院正院士,段承烈微怒地命令。

  “回皇上,娘娘这种气闷的病,臣还有信心能医治,只是……只是娘娘有孕了。”咬了咬牙,老太医看向段承烈,胆怯地说。

  谁不知道皇后自太后被杀后形同被废?听说凤宫里已经无一人在内侍候,只有人按时送去三餐。如此看来,皇上不像是那么在意皇后的,皇后要被废的事迟早会成事实吧!此时皇后怀有帝裔肯定不是好事,不知皇上心底是否高兴。

  有孕?段承烈浑身明显一震,脑里顿时空白。

  较之历代皇帝,他的后宫虽不算充盈,却也有不少妃嫔。而且他成年后便开始有小宠,被封太子之后又纳了数位侧妃,但这多年来却无一人怀上龙嗣,宫内外虽有议论,却没有人知道这全是他的主意。

  母后的仇一日未报,他怎能让自己再添负累?这数年来,他一直都那么小心谨慎地顾虑着,哪怕是一次放松也没有,在每一次与女子交欢时都小心提防着,在最后的一刻宁愿自己苦也不去尽情地发泄。

  可是那一晚在宫外,他却完全忘却了这一回事,当他一次又一次地拥有她时,他什么都没有想到,只知道他抱着她的那一刻,他这么多年冰冷的心开始暖热起来。

  后来回到宫中,他虽意识到她可能会有机会怀上龙裔,但当让人送药的命令到了嘴角,他却不舍得如此做。那一刻,他竟然如个初触女孩的男子一般,不舍得去让喜欢的女子难过。明明知道该让人送药的,可是为了不想伤她的心,不想让她心有不快,他竟冲动地宁愿冒险一次。

  而她,真的在那一次怀上了。

  可是今日太后虽已平定,但这女子又怎能怀有他的孩子?若不是近日他要处理的事还多得很,这废后判罪是必然的事。

  目光愕然地盯着那昏睡的脸,段承烈艰难地开口,“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回皇上,大概是春节前后,已经一个月了。”

  已经一个月,那就是那一晚了,只有那一晚,他……

  此时,床上的人儿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凉得让人心冷。

  太医立即脸色苍白。

  皇后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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