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_芙蓉帐下深宫泪:失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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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和孩子,朕会拼尽一切去保护。

  多重的承诺,眼看着月华滑胎已成事实,虽不知是人为还是孩子本身有问题,可是我依旧觉得他的后宫很可怕。

  若是人为的,那么会是谁下的狠手呢?似乎就只有居婉和杨嫔现在的风头较劲,而另外几个嫔妃几乎完全被冷落在后宫里,她们会笨得做这些事吗?毕竟最后利益肯定不会落在她们的身上。

  这么说,现在有可能伤害月华的人就是居婉和杨嫔。

  居婉那个女人太沉着冷静,她自那一次跟我接触过后,便没有再来找我。她像不喜欢在后宫里出风头,好像是皇上给她什么,她便要什么。

  而杨嫔好像是很冷淡的那种人,可是她与我相处的时候又很健谈。杨嫔为人像不错,会是那么狠的人吗?

  只是我什么时候看得懂人呢?每一次都看错。

  无趣地离开窗户,我在贵妃椅上躺下。

  明天崔妃就要被赐白绫了,我不明白他借崔妃来想对崔相如何呢?这是否跟东昊国有关?可是这些事我还没有能力去想,不是我能细想的事,不想也罢。

  “主子,皇上来了。”小秋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缓慢地睁开眼,我才意识到他的到来。

  “臣妾见过皇上。”

  “以后想睡就到床上睡,这贵妃椅太窄小。”他的大掌环到我的腰上,他温柔地盯着我看。

  “皇上都康复了吗?”

  “朕没事,不过没有羽儿的姜茶,总觉得这康复并不快。”他沉声贴在我的耳边,不等我回话便说,“羽儿,今天阳光很好,我们出去晒太阳好吗?”

  “出去?”我愣然地看他,不明白这个出去是指去哪里。

  贤惠宫外,还是宫外?

  “嗯,来吧!”他点头,拉着我的手便走。

  小秋看了我们一眼,只好跟上。

  “皇上,你要带羽儿去哪里?”被拉着走,我不情愿地问。

  他今天像是很兴奋。

  “朕听说,你喜欢放风筝。”

  风筝?看来是那七王爷说的。

  “七王爷说的?”我也不过是放过一次风筝而已。

  “嗯,他派人刚送来的信说,你喜欢玩。”他点头,盯着我,温柔地笑。

  “七王爷不在京城中吗?”只有人不在京城才需要派人送信。

  “他正前往我国与东昊国交界的地方,也许那战要打起来了。”他望向前方。

  “他去带军打战?”七王爷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打仗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怎样的男人才算得上懂得打仗,可是我觉得七王爷一直是那么潇洒的人,如何披甲上阵呢?

  “你担心他?”

  “是,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而且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不避讳,我直接点头。

  他抱着我的手随之一紧,“这一次希望能取胜,若是不行,也许朕要亲自带兵。”

  愕然抬头看他,我没有想到。

  “好不容易摧毁了太后的势力,平息了二王爷的谋反之心,这本来该是朕表现能力的时候,以争取民心,平息国民对朕的不满心态。可恨的却是崔相还不能杀,让朕在这个时候动罢不能。”他的声音很平静,清朗动听,让我听不出语气中的烦恼。

  “那皇上将崔妃处罪,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扰乱崔相的心?”想来,崔妃看似天之骄女,最后也不过成为利益下牺牲的棋子。

  “嗯,不过朕对于崔妃于崔相的重要性不抱什么希望。羽儿,我们别谈这些,今天朕想陪你放风筝,好吗?”

  “好。”我点头。上一次风筝的线断了,便失去了方向。这一次,我还能掌握吗?

  其实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掌握了,出宫前那个晚上之后,我就觉得心底的热情像消失了,找不到方向感。

  走了一会儿,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皇上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吗?好像很熟悉这路。”我注视着前方的山头,带着几许好奇问他。

  直视着前方,他点头,“在不知道朕的母妃是怎样死,不知道太后是多么可恨的人之前,朕很喜欢来这里玩耍,承恩也是。”

  “七王爷跟皇上比起来,谁更调皮?”我记得七王爷曾说过喜欢来这里玩。

  “他吧。他从来都比朕放得开,除了要离宫的那个晚上,他哭了,其他的时候他都很好动很喜欢笑,而朕却习惯了冷静听话。在太后的印象里,朕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他拉着我的手走上微斜的山坡。

  “皇上就没有试过调皮吗?”

  “也许有吧,可是不记得了。”他忽然在地上坐下,目光掠过凌公公带来的风筝。

  “太后对你不好吗?”难道太后之前就没有真的待他如亲生儿子?

  “我还小的时候太后的情绪不稳定,也许是因为父皇对她的感情让她不满意吧。每一次她觉得父皇对谁好了,她都会动怒,朕很多次被她打。小时候朕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打朕,后来才知道,原来朕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不怜惜。”他平静地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权力是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人迷失,如月华。”与他看向远处,我脱口而出。

  “你还是很恨月华吗?所以不能原谅朕一直没有还你和嫒嫒一个公道?”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伸手将我的身子扳向他。

  恨?也许吧。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至少每一次见到月华,想起她曾经的演戏和嫒嫒的笑脸,那种恨意是那么明显。

  从草地上站起,我上前接过凌公公手上的风筝,开始学着七王爷所教的办法跑了起来。

  “羽儿,你昨天才动了胎气,让朕来,等它飞上天后你再拉着线。”一个明黄的身影向我冲来,将我手上的线夺走。

  他跑了很久,不会放风筝的他显得很笨拙,我第一次看到了这般狼狈的他。

  “皇上。”轻轻地唤,我的声音被风吞没了。

  此时的风向不定,他跑哪边好像都不对。七王爷好像教过我说逆着风的方向跑才行,而此时都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才是。

  “怎么了?”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他站在斜坡上显得更高。

  “别玩了,羽儿看这风向不对,风筝很难飞起来。”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风筝,我交给了一旁站着的小秋,转身牵着他的手,“皇上,我们在这里随便走走好不好?”

  “你想散步?”他虽问,却仍点头带着我走。

  “皇上,你的心是不是很不安?”牵着他的手走,我小声地贴近他问道。

  我想,有些话是小秋不宜听的。

  “你看出来了?”他愕然地看我,停下了脚步。

  “嗯,皇上今天很不一样。”

  “朕在等,等崔相进宫救他的女儿。”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可是朕没有把握他会进宫来,崔妃对他来说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在权力面前,骨肉亲情也变得什么也不是了。”我也低下头,与他注视着同一个地方。

  “羽儿,朕想办法送你出宫,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却震撼着我的心。

  出宫?我不是才刚回来吗?

  “我担心你。”

  “我会跟月华一起离开吗?”

  “不,此时宫中不宜有过大的变动,我只想你一个人离开,你现在是我最后的牵挂。”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脸,如同要紧紧地记住我。

  “就因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唯一的血脉?”我明白地点头,用心地替他找借口解释。

  “不是因为血脉,只因为我爱你。”他忽然将我扯进了他的怀中。

  “为什么说爱?凭什么说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明明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说爱我,这一声爱我不记得听过几次,可是却像很缥缈,曾经他的爱对我来说几乎渺茫。

  “羽儿,朕知道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朕也许不配说爱。可是爱了就是爱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爱上的,是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不能代替。朕只知道,这就是爱了。”他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

  我转头看着前方的小秋和凌公公,他们站在原地上并没有向我们走近。

  他说的话,只有我听见。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崔妃就会被赐予白绫,今晚朕会命人送你出宫。答应朕,若朕死了,天威皇朝真的毁在朕的手上,你便立即前往承恩的封地。他可以自立为帝,好好保护你们,他在那里建立的军队也很强大,他还留了一半的兵马在那边。”他贴在我的耳边,很小声地吩咐着。

  忽然,我觉得他像交代后事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你的江山跟崔相赌,你杀他很难吗?”我错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只是一个崔相,会比太后和二王爷更难对付吗?

  “错了,朕要赌的不是崔相,而是我天威皇朝的大好江山。这一次,若赢了,我国就能收服东昊,灭了这个一直有心要吞灭我国的贪婪之国。因为这么多年来内乱,我国已经不如当年风光,太后掌权的日子更没有关注边境的事。若再不对战,我国只会慢慢被东昊吞灭。若不是太皇太后的无知,天威不会将崔相这硕鼠一直养在自己的家里。若输了,输的只是朕的命,承恩会打回来的,他不会让他最爱的父皇的江山失去的。”他笑得很好看,双眸很温柔温暖。

  他说的话我不明白,什么叫赢了可以收服东昊?什么叫输了只是输了他的性命?

  “若崔相不进宫呢?”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的手。

  “他不进宫,那么朕便不知道他的动向。”他说这话时,双眸微沉,像是在做什么沉重的打算。

  “他不在京城中吗?皇上可以杀死他,不是吗?”我以为拥有权力,他什么都能做。

  “崔相跟二王爷不一样,朕杀了他没有用,真正的敌人是东昊。”他异常平静,唇角还带着笑,“羽儿,朕知道你恨朕,那就恨吧!用力地恨,全力去恨朕。只要你能活得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不,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来陪我放风筝?所以他想跟我一起快乐一次?

  “若是崔相不进宫,你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我心急地想知道。

  “嗯。”他温柔地点头,可是这一次我却更不能信他。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虽然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打算,可是从他的话里,我总觉得这一次他像是要冒很大的险。

  可是要用命来赌,不是太不值吗?哪个帝王会用自己的命去赌臣民的福气?他们从来只会用臣民的身体挡在他们的面前啊!

  任由他抱着,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看似平静的心再也不见平静了。

  他说爱我,所以在这个时候送我走。

  我站在池中,想来好笑。

  曾贵为皇后,这池我也只用过一次,他正式召我侍寝也不过是一次,难怪宫中的人一直说我这个皇后备受冷落。

  的确,怎么看一个只被皇上宠幸过两次的女人都不像是得宠的人。

  “羽才人,请让奴婢为你更衣。”站在背后的宫婢轻声地催我。

  记得上一次,她们也是这样催我。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合作多了,缓慢地扬起手,任由她们为我脱衣。

  当不着一缕地站在池边时,我的心情忽然很平静。

  缓慢地走入池中,我小心地坐在池内的阶梯上,让温水刚好浸到我的脖子。

  这一次我不再厌恶这个温池,也不再感到羞涩,也许是有更重要的事牵挂着我的心吧!我的情绪已经无法理会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说,今晚的召寝只为了让旁人不知道我离宫,而以为我在他的寝宫里。

  他说,尽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宫中有什么变动,更不能让人知道此时有人偷偷离宫。

  他说……

  我要离宫了,要离开他了。

  也许,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开。

  明明就很盼着能够离宫,我一直在想若当初不进宫便好了,可是,这一刻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羽才人,可以上来了,皇上在等。”守在池边的宫婢上前恭敬地对我说。

  “哦!”应了一声,我慵懒地站起,注视着她们手上的毛巾,却不想上前。

  若我进入他的寝宫,便要更衣离宫了。

  离宫,我该高兴的。

  微微一笑,我不知这笑是给谁看的。

  当她们为我换上若隐若现的衣裳时,在那粉色的衣裳下我觉得今晚的自己好像真的很美。

  “羽才人,你从这帘子出去,转出屏风就能到皇上的寝宫,皇上说他在寝宫里等你。”其中一个宫婢指向一处帘子,带着敬重的笑说道。

  我穿过一层层的帘子,最后看到了那个华丽的屏风,然后缓慢地转过屏风。

  “羽儿参见皇上。”抬着头,我款款大方地走到他的面前跪下。

  此时,他正坐在寝宫的书案前。

  “羽儿,还记得朕和你下棋的事吗?我们明明是夫妻,可是我们下棋的次数竟然少得可怜,一次你替龚剑收拾残局,还有一次就是你跟朕下的象棋。想来可笑,两次都不算是正式的,因为第一次是龚剑有意弄出来的残局,另一次是朕半路就跑了。”他注视着桌子已摆好的象棋,带着笑意对我说。

  “皇上想跟羽儿下棋?”

  “是,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在子时前你必须离宫。”

  两个时辰,那还算不算长?

  “皇上若输了,要答应羽儿什么?”我以他惯用的语气说道,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羽儿想怎样都可以。”他说,先将炮居中。

  “好吧!那羽儿输了,皇上想怎样?”我的手也拿起炮,同样居中。

  他这次没有回答我,像是在想着什么。在他下了第三步棋后,才开口,“若朕赢了,想羽儿平安快乐。”

  立即低下头,我忽然很怕看他。

  于是,这次下棋,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就玩了近一个时辰。

  最后,我们和了。

  我很吃力才和了这一局。

  “那我们都要答应对方的要求,朕要羽儿平安快乐,那么羽儿想朕给你什么?”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我的跟前将我拉起,小声地贴在我的耳边问道。

  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却无法燃起我的激情。

  “羽儿没有想到,等羽儿再次回宫的时候,羽儿再告诉皇上。”直直地看向前方,我迷离地低语。

  “好。”

  “等羽儿再次回宫的时候,朕再娶你一次,让我们的大婚之夜能缠绵一回,好不好?”他忽然轻轻地推开我,深深地看进我的眼底。

  再娶一次?

  “羽儿,来吧,先换衣裳,你得走了。”他牵着我的手走向衣柜,那里不知何时已摆着一套黑色衣裳。

  看向衣裳,我心急地反握着他的手,“皇上不是说有两个时辰吗?我们下棋只过了一个时辰。”

  “还是早点离开吧,朕担心。”

  “羽儿,记得一路上要听赵勇的话,他是一个很忠心的人,你可以相信他的。”他为我脱下披肩,然后开始脱那用来侍寝而穿的衣裳。

  “皇上?”当他要为我穿上那套黑衣时,我心中一紧。

  此时的他表情很平静很温柔,像是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安稳。可是,我的心却因为他白天说的话而不安。

  “叫我烈,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就像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一样。”他缓慢地将我的下颌抬起,他的唇覆了上来。

  当四唇相接,我的泪无声地滑下。

  我不舍得他死,我怕的就是他会死啊!在北雄,当亲眼看见他受伤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很怕,当时原来怕的就是他会死。

  我从来舍不得他死,所以才会为他挡那毒针,所以宁愿背弃太后。面对他,我什么时候理智过,什么时候清高过呢?我的爱一直如此卑微,却在最后还要如此离开。

  他吻了一会儿,意识到我没有回应,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吻着我的泪,“羽儿,别哭,让朕看着你好好地走。”

  “烈。”我用力地抱住了他。

  “羽儿,乖,时间不多了,只要你能平安离开,我就能安心一点,更没有顾虑。”他推开我,硬是要为我穿衣,“羽儿,若朕……若……那你就找孙家那小子,朕看得出他不是会计较的男人,他会在意你的,他会对你很好的,他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他可以照顾你。”他的话说得很急,他手上的动作也很急。

  我怔怔地听着,心很酸。

  然后他不等我说话,将我推出屏风,将我推出一层层的帘子。那里,已有另外一个黑衣人,是赵侍卫。

  “朕将她交给你,记得朕的交代,一路要小心,安全第一。”他用力地将我推向赵侍卫。

  当我回身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那里只空有帘子,而没有他的身影。

  他走了。

  我的眼里再也没有泪,可是他刚刚说的话却那么清楚。他叫我找孙朗,他竟然叫我找孙朗?那次他看见孙朗抱着我的腰便误会而生气了,怎么又叫我去找那个男人?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认定自己会死?

  “烈。”推开赵侍卫的手,我快步地穿过一层层的帘子,冲向那偌大的寝宫。

  他正背对着我,示意我不要向前,说:“放心,以朕的武艺,就算他们真的进宫,朕也能逃脱的。”

  “跟我们一起走好吗?”

  “羽儿,乖,就听朕这一次。”他还是不肯回头看我。

  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转身往回走。

  抚摸着腹部,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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