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匿名情书【晋江独发】_匿名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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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从孙嘉曜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几个少年吃吃喝喝,在暑期的末尾放纵,孙嘉曜直接喝晕了。

  孙嘉曜妈妈扶着喝醉的孙爸爸进来,孙爸爸满脸通红,豪情万丈地抓着空杯子举杯,慷慨激昂道,“你们几个,就是国家的未来,是国家的希望”

  “你快去睡觉吧,真是烦死人了。”孙妈妈咬牙掐了他一把,推着他进去,现场清醒的人,也就剩下了陈一澜和温初柠。

  温初柠和陈一澜想帮孙阿姨收拾露台,孙阿姨怎么都不许,非要让他们早点各自回家休息。

  从小别墅区走出来,喧嚣与热闹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夜风吹过道路两边的景观树,别有一种空旷的静谧。

  走到十字路口,陈一澜问她,“回哪”

  “家属院吧。”

  东西早就被周梦送过去了,舅舅去外地参加什么讲座,估计回来也会很晚。

  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莫名想跟他多呆一会,温初柠很珍惜这样的片刻。

  “好。”

  陈一澜照旧是老样子,双手插袋应了一声,有点散漫。

  温初柠跟在他身边,路灯把二人的影子拉长,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很多话藏在心口,因为乍一见面而发酵,欲说还羞,大概也是因为十七岁是个朦胧又酸甜的年纪,因为一个眼神,因为一点触碰,心思也敏感起来。

  奇怪以前见到陈一澜,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像喝下的第一口冰镇气泡水,入口后小气泡噼里啪啦炸开,甜味后知后觉涌上来。

  温初柠借着红灯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形比以前更加结实高大,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是恰到好处,因为长期的锻炼,他身上总有一种斐然的气质,是力量,也有一种坦荡和坚毅。

  察觉到她的视线,陈一澜睨了她一眼,温初柠镇静自若。

  “要不我让你抱一下得了,”陈一澜轻笑一声,“你正大光明看,我又不会说你。”

  说着,陈一澜还干脆站在了她面前,他比她高了那么一大截,于是在她面前微微躬身。

  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放大,温初柠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他直直地看着她,她甚至还可以在他湛黑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夜风凉,撩着她的一缕碎发拂过他的下巴,软软痒痒,携着一点皂香味。

  温初柠的目光想躲闪,他就躬身晃着脸随着她躲闪的动作。

  “你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奇怪,红灯怎么还没结束,但心里也想要这红灯再久一点。

  陈一澜颇有点无赖,看她的眼神像在说“小没良心”,“啧,我们四百多天没见面了啊,看看还不行”

  “你们队里,不是有女生吗”

  这话是脱口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温初柠瞬间后悔了。

  陈一澜站正身子,神态闲散。

  俩人站在路灯下,陈一澜晃了晃腿,踢走一粒小石子,像是随意又自然地说,“哪儿能有你好看啊。”

  “”

  “你放心,咱俩认识十几年,我对你可是有特殊滤镜的。”

  温初柠抿抿唇,转头的档口脸颊就有些隐隐发烫。

  “走啊。”

  绿灯亮了,这条街上行人少,只有一辆车在宽敞的马路上等红灯。

  陈一澜双手插袋,倒走着看她,还对她吹了声口哨。

  温初柠小跑过去。

  “嘿,你跑什么。”

  陈一澜提步追她,温初柠可跑不过他,除非他故意的。

  过了这路口,街角有一家便利店,陈一澜说,“输的人买饮料。”

  “那我可随便选了。”

  温初柠跟在他身后进来,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在玩手机。

  空调开的凉爽,吹散一些夏季的闷。

  温初柠想从冷柜拿可乐,陈一澜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回去,递给她一瓶酸奶。

  “吃那么多还喝碳酸饮料,今晚不想睡了”他把酸奶塞她手里,“多喝点奶,长个。”

  “十七了还能长吗”温初柠略无语。

  “不长也挺好啊,”陈一澜直起腰站在她面前,单手拎了一瓶冰镇矿泉水。

  他气势有点逼人,个儿高,挡着一点光。

  温初柠仰头看他,余光看到那个收银员小哥往这看了一眼。

  莫名脸上有点烧,冷柜的凉气丝丝缕缕,怎么都吹不散那股烧。

  “这不是最萌身高差吗”

  陈一澜比划了一下,姿势利落地抛起矿泉水瓶又接住,瓶子在空中划了短短一道线。

  陈一澜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挑了点笑意,总算没在泳池见到的时候那样低气压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记得有那么一阵子,陈一澜参加某国内赛事,比赛的画面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甚至在导播把镜头切给他的时候,她还会特意按下暂停。

  陈一澜比赛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薄唇微抿,戴了泳帽和泳镜,在她眼里那也是最耀眼的一个。

  谢天谢地,这年头没那么多小姑娘关注体育运动,或者说大家关注的,也只是那些站在顶峰的运动员。

  不然凭陈一澜这脸,绝对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走了。”

  陈一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见人反应,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温初柠。”

  “”

  她猛地回神,拍开他的手,“走了走了”

  二人并肩走在一起,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并肩去上学,一起回家,甚至是他回来时,陈一澜像刻意等她,又神态自然。

  温初柠总会怀疑他只是路过。

  有点话梗在唇边,但也没说出来。

  他俩相识都要十几个年头了,有什么话,真想说,肯定会坦诚相待。

  陈一澜对回来的这两个月假期缄口不言,温初柠也对家里的事情保持沉默。

  真走到了家属院,二人一前一后进单元门。

  旧楼梯楼道本还没那么狭窄,但担不住陈一澜高,瞬间让小小的空间逼仄起来。

  声控灯,踩一下,就亮起暗色灯。

  到三楼,踩一下,灯没亮,是坏了,楼道的拐角处总有一些住户放了些东西,陈一澜忽然停下了身影。

  温初柠没意识,差点撞在他身上。

  陈一澜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给她照着脚下的路。

  在闪光灯亮起来的那个瞬间,一点风从楼道的旧窗户里吹进来,她撩起视线,他握着手机的手指骨分明,光线侧影打过来,线条结实好看。

  二人的脚步在五楼停下。

  陈一澜家在四楼,温初柠家在五楼。

  一楼三户,他两家都在东户,上下楼的关系。

  停下,不只是因为到地方了,还是因为四楼东户传来的争吵声。

  “你说怎么办”一道女声叫嚷,“陈一澜都十七了,做职业运动员,能有几个人真参加奥运会拿金牌你也是个体校教练,你知道,游泳运动员二十多岁就退役,到时候他干嘛去有什么正当工作”

  “”争吵的另一方保持静默。

  女人情绪更激动,“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支持他走职业,连续五次比赛都第二第三,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退回来,到时候他怎么上大学就算以特长生身份进去了,他在体校也没读多少书毕业之后呢像你一样,当个没出息的游泳教练”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不耐地说,“我儿子我能看不出来一澜就是游泳的好苗子除了这一年,他拿了多少冠军”

  “你以前也没少拿冠军,你进了省队当教练,你带出过几个奥运冠军,零个吧我也没看出你混到什么名堂就这样,趁着这两个月,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同学,让一澜去临江一中先上学。”

  声控灯熄灭,又亮起,防盗门的隔音并不好。

  温初柠站在陈一澜的身边,悄悄抬起头看他,门内的女人在哭,男人在沉默,声控灯又暗了下去。

  温初柠适应了黑暗,也隐约的看到陈一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起伏,可温初柠觉得,他此刻应该也不想去面对这些。

  她静默了一会,说,“要不你来我家,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妈前几天刚把行李送过来我还没收拾呢。”

  “好。”

  陈一澜应下。

  五楼就三户,中间和西户早就搬走了,所以五楼的声控灯也坏掉了没人修。

  温初柠摸出钥匙开了门,陈一澜下意识地摸墙壁,摁开开关,暖白色的灯光铺泻。

  好多个大纸箱子放在客厅里。

  这个房子的样子其实已经变了点,这些年周梦把这房子当陪读房租出去,所以当时重新装修了下,简洁风格,家具用品俱全。

  加之周梦走之前,找了家政简单收拾,也添补了些用品。

  陈一澜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好多玻璃盒子,被人小心地单独收藏在一个大纸箱里,旁边还细心地垫了泡沫防摔。

  里面放着好多小物件,国内各个省市的文创摆件小物件。

  旁边的箱子也打开着,里面好多卡通玩偶,玩偶的设计别具风格,胸口都绣着字。

  什么锦标赛,什么省赛,什么冠军赛的吉祥物。

  都好早了,玩偶上还刺绣着年份。

  “这么多,还留着呢”

  陈一澜半蹲在纸箱子面前,心口像漫过去什么不知名情绪,又好像戳破的柑橘,酸涩,却也有种回甘。

  “对呀,”温初柠换了双拖鞋,酸奶一路没喝完,她放在桌上,“这都是你送我的。”

  陈一澜静默无言,拿起一个玩偶捏了捏。

  这是他们之间的不具名约定。

  陈一澜六岁时进入体校,十六岁前参加了许多省级以下的比赛,十六岁后参加了多场大型赛事。

  他每去一个城市参加比赛,就记得给她带回来一个当地的小物件。

  那只是某时分别前的豪情壮志,却都被他们两个小心地藏在心中。

  一个回回记得,一个小心珍藏。

  温初柠搬了一箱东西,打开箱子看了看,是衣服,于是搬回房间。

  正一件件挂在衣柜里,陈一澜搬着那个玻璃展柜进来了。

  “放哪”

  “书桌旁边吧。”温初柠回头指了指。

  “玩偶呢”

  “你放这儿吧,我等会放到我床上。”

  “”

  陈一澜把玻璃柜放在书桌上,窗户开着,风吹起窗帘。

  卧室的灯有点暗,陈一澜看到玻璃柜里有一只小白猫摆件,那是他有一回去厦城训练,怎么都不知道买点什么特别的纪念品。

  那是个岛城,岛上猫很多。

  他围着岛跑完几公里,路过一条巷子,街边趴着一只小白猫。

  小白猫不困,抬着头看着他,尾巴慢悠悠摇。

  陈一澜无端想起了远在临江的温初柠。

  安静恬淡,一双眼睛明亮。

  他买回了一只小白猫摆件送给她。

  陈一澜抬起头,温初柠安安静静,弯腰捡起衣服挂在衣架上。

  他莫名就想起下午时见到她那时,他沉在低落的情绪里,以一次次的训练麻痹自己。

  她就坐在岸边,不催不问。

  在他上岸时,递给他一瓶荔枝气泡水。

  她还记得他喜欢的。

  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但好像不会改变温初柠。

  二人忙活了一会,简单收拾出来几个箱子。

  温初柠烧了一壶水,倒了两杯端出来。

  十一点,陈一澜该走了。

  温初柠端着杯子,话在唇边踟躇。

  “早点睡。”

  “陈一澜。”

  二人的话几乎同时说出口。

  陈一澜恰好站起来,把杯子放在桌上,很细微的“啪嗒”声。

  他等着她下一句。

  房子的格局很好,穿堂夜风拂面,阳台上大概是上一户人家养的晚香玉没带走,清甜的味道拂着鼻息。

  温初柠抬头,撞上陈一澜的目光,他在等她说话,视线落在她脸上,是平和专注的,不催不问,匆匆挪开视线,也仍然记得他线条流畅的下颔,还有突兀分明的喉颈与喉结。

  本来很有勇气的一些话,在喉咙里绕来绕去,原本清凉舒爽的夜风像蒙了一层滚烫的绯红,无端让心跳变的急促又紧张。

  “陈一澜你已经很棒了。”

  她快速说完,低下头,借故去拿杯子去厨房刷。

  没缘由的话,彼此都心知肚明是为什么。

  陈一澜长臂一伸,在她发顶揉了一把。

  “早点睡吧你”陈一澜走到门口开门,“走了。”

  “哦”

  防盗门关上。

  家里瞬间空荡起来,温初柠听到自己在加速的心跳,然后有一股热流在胸口源源不断地泛滥。

  他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好像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干净的、清冽的皂香。

  似一朵轻轻的羽毛,扫过少女最敏感的心尖。

  见到他时的小雀跃,藏在眼神里的小心思,都被掩在眼角眉梢。

  因为他是陈一澜,他已经比同龄的男孩子优秀太多,因为他们是相识这么多年的好友,朋友两字,像一条独木桥,一个不小心地逾越,就会掉进悬崖。

  所以注定很多小心思,都要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温初柠拍了拍脸,深吸了几口气。

  刷了杯子一回头,冷不丁看到了依靠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你怎么没走”温初柠瞪大了眼睛。

  “晚安”

  “晚安”

  完了,刚才的窘态都被他看到了

  陈一澜

  温初柠干巴巴站在原地,压根不敢脑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反应。

  啊啊啊。

  陈一澜站在门口,听见门内“咔哒”反锁门的声音,回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

  温初柠站在厨房的窗边,扎了个马尾,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一点侧脸,少女白瓷一样的肌肤蒙着一层晚霞似的绯色。

  他无端觉得空气里还留着荔枝气泡水的味道。

  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清甜。

  原本阴郁了多日的心情,雨过天晴,下楼的脚步都轻松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下24h评论有红包,明天老时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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