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杀过人_从小姨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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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杀过人

  095王巴二真是可怜,任何人都有白日梦,但王巴二的白做梦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想想看,美女是何等的希缺,比他高级的人,都还难得一求,你还神经错乱到了如此这般。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人在最底层,但梦想总是有的,能不能实现,白日梦也是要做的,这是精神追求,也是人生必可少的,要不,漫漫人生路,怎么过啊。

  对王巴二的说法,我也就听到了这里,过去了就过去了,用不着去管它,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他好一点就行。

  一天天过去,我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并且,还可以拄着木棍到外面去走走了。出得门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在那个小茅屋里呆的时间长了,心理和身体都显得很不适应。

  这里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小溪淙淙,树林葱葱,羊肠小道散布其中。远处,一座大山贮立于后,给这些个小山头当着墩实的后盾。山套山,沟连沟,置身其中,心旷神怡,这个王巴二,还有这份雅兴,竟深居于此山之中。

  反过身来一看,一间破草屋,严重偏离垂直线。我不禁有些后怕,我在里面躺了半个多月了,居然老天有眼,没倒下来。房前屋后,堆着好多垃圾。看来,这就是王巴二的工作了,换句话说,他是个捡破烂的。

  王巴二不在,可能是出去捡破烂了。看着那个屋子,我不想进去,这世间巧合的事多得,要是我刚进去,那个茅草屋就倒了下来,也枉费王巴二照顾了我这些天。反正外面的风景也不错,随处游游,其乐融融。自从到了重庆后,心情一直都是紧憋憋的。

  我的伤势还未完全好完,走一步我的伤口就劝我一句。我也只得望山兴叹,找一个光滑的石头坐下来,放飞心情,神游青山秀水。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出出出出出来了?”王巴二突然在我的后面说道。

  “我在屋里闷得慌,出来走走。”我憨憨的笑着。

  “你你你你你还没好,没没没没没好。”王巴二很是生气。

  说话打结的人,说话时自己也是很费劲的,人家也是好心,还为我素不相识的人生气,我没理由不听他的话,我站起身,拄着木棍向着屋里走去。

  我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看着那间向左撮得老远的站立不稳的茅草屋。“这房子会倒吗?”我问。

  王巴二看看我,又看看茅草屋,说道:“不不不不不不会的,都都都都三年了。”

  我向着屋里一拐一拐的走去。

  “你你你你你就在外面。外面空空空空空气好。”

  我一听,巴不得就在外面。就算茅草屋安全,但在屋里也闷,我又重新回到了那块石头上坐下来。

  王巴二看我坐在石头上,转过身去了,走到右边不远处,我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用石头堆起来的小灶。王巴二生起了火,从屋里把一口脏兮兮的小锅,放在小灶上,并在里面装了水。

  我不敢想象,之前他给我吃的饭菜,就是出自那口锅,我胃里不由酸气上涌,干呕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了?”王巴二问了过来。

  “没什么。”我强忍胃气,不能让恩人看出破绽。人家就这么一个家底,你还以为是宾馆。救了你的命,还挑三拣四,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人家还不是蹦蹦跳跳,还有精神胡思乱想,想搞什么免费的美女。我才几天,就不能坚持。这样一想,我的胃部到是稳定了不少。

  烧了一阵水,也没见米下锅。正在我不解之际,只见王巴二舀了滚烫的水倒进一个红色的塑料桶里。不一会,王巴二就从桶里捞出一个东西,咦,那是什么,不是只鸡吗。他卖了一只鸡?我忍不住馋水横流。

  没一会,一只香烹烹的烤鸡就横空出世。看着那只香气逼人的烤鸡,我大有囫囵吞枣的架势。自从进了这个家门,虽然王巴二无微不至的照料,但他的收入都是毛毛钱进账,就柴米油盐,也让他免为其难,这肉食之类的东西,只能在脑海里想想吞吞口水,加上这些天他都在照顾着我,连毛毛钱进账都没有,哪有钱买肉之类的东西,所以看到那烤鸡,我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尽管如此,在恩人面前,我还是礼貌在先,况且我也不好意思喧宾夺主。于是,我们就两只鸡腿的归属问题你推我让,争执不下,他要两鸡腿全给我,理由就是我有伤口还未痊愈。而我的理由是他花钱买的,这两只鸡腿非他莫属。最后,我口是心非的让步,一个人一只鸡腿,可王巴二硬要犟着鼻子坚持到底,两只鸡腿硬要让我一个人吃。

  在争执中,我才知道这只鸡不是买来的,是他在那不远处的大山里打来的,正宗的山珍野味。

  最后,我耐不过王巴二的坚持,而且,我看见王巴二真的生气了。如果让自己的恩人生气,也是让我非常不愿意的事。接下来,两只鸡腿就在我泪流满面中下了我的肚子。两只鸡腿又见证了他对我的恩情。

  我的伤势在王巴二的照顾下,有了好转。以前的一段时间,由于我身上的伤口,没能很好通畅的交流,也由于他口吃的毛病,他在想表达很多的想法时,就用纸和笔写给我,真的就是人不可貌相,虽看他其貌不扬,但写的字和造的句子虽说不是阳春白雪之类的,但也还工整通顺,词能达意。从这些字里行间,我看到了他也是一个相对来说的可造之才,如果我能改变他点儿什么,也算是我对他的报答。

  基于这样的想法,我想到了改掉他口吃的毛病。人间交际,总不能带着一个本本和一支笔,在这个讲效率的时代,你本本笔笔的自己麻烦不说,别人接受起来也不爽快,更主要的是,一个人有了口吃的毛病,别人就会以此来嘲笑你,欺负你。他在外貌上本身就一无是处。

  于是,我开始一步一步的给他讲口吃的危害,跟他讲只要功夫深,铁棒棒磨成绣花针的道理,给他讲口吃不是物理上的毛病,只是心理上的可以克服的小事情,给他讲别人改掉这个毛病的例子。给他在心里筑起强大的信心。

  接下来的日子,虽说我自己能拄着木棍自己走路,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皮外伤多数是好了,但骨头里那点儿伤,真让我感受到了病去如抽丝那样的漫长。不过还好,我勉强能独立自主,王巴二就去谋生了,现在他不是一人吃饱全家喝足的时候。晚上,他回来,我就当起了严厉苛刻的老师,给他纠正口吃。当我的伤完全好了后,他的口吃也差不多全改掉,而我更加紧了和他对话的时间,有事没事的,我都要找点话题让他说上一阵子,虽说他说话时比我们吃力得多,甚至说得汗气腾腾,我也不让他停止。

  对话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是一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相继去世,他只读一年书,认不了几个字。他在捡垃圾的过程中,常常被收垃圾的老板缺斤少两,算账时也是以假乱真,让他吃了不少哑巴亏。加上他有时不得不跟人交流,而别人也没有耐性听他老是重复,所以他决心自己学一点,把捡收回来的小学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学,一道题一道题做,才有了用笔和人交流的那一点儿知识。

  他现年二十九岁,是合川人。在生活中,他受尽了欺辱,心里也是愤愤不平,不过像他那种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干干的受着。他还说他杀过人。

  “什么?!”我惊呼,“你杀过人?”

  096“是呀,我杀过人!”王巴二说着一下站了起来。当时,他在用火钳烧着火煮着饭,他拿着火钳,面红耳赤,就地向前跨一大步,火钳当刀,朝前狠刺过去。

  看着他那架势,在他面前就真的像是有一个仇人。我也不由心旌悸荡。物极必反,强压的怒怨喷薄而出。虽然有如此推理,但我潜意识里,我还是不能认同,眼前的这个只有别人杀他的人还杀了别人。“我不相信你杀了人?”

  王巴二一听,愤怒的脸目一松,竟然笑了起来,对我说道:“我做梦杀过人。”

  妈卖批的!把老子吓了一大跳。说实话,我还从未和杀人犯打过交道。冷不防的冒出了一个杀人犯来,把老子搞得背心发凉,脚腿打颤。都说杀人开头难,杀第二个的时候就跟切豆腐一样轻松自如。据我理解,杀人犯有两种,一种是豪情万丈他们本身就强壮,别人惹到他,冲动过头,一刀子进去,没什么考虑。杀了人就杀了人,是非分明。还有一种杀人犯,就像王巴二那种,他们本身就弱小,杀人是件痛不欲生的事,他们根本就不想杀人,但他们不得不杀人,他们的神经接近错乱。呆在这种杀人犯的身边你不怕才怪,还好,他只是做了个梦杀人出出现实的气而已。

  “这可是真的,我真的在做梦的时候杀过人。”见我老半天不说话,王巴二又说。

  “做梦杀人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说老实话,我虽然时常自诩为江湖混混,可我从没有做过杀人的梦,没有切身体会那种感觉。

  “你还是不信?”

  “我信。”我说,“做梦杀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做梦还当过武林盟主呢。”我没做过这样的梦,不过,这是我曾经的一个远大理想。

  “我也不相信我会做那样的梦,像我这样的人还会做梦杀人。”王巴二说,“不过,自从那次做梦杀了人后,我的心情还真的就好多了。我杀的要是欺负过我的人就好了。”

  “那你杀的是什么人?”我来了兴趣。

  “我杀的是日本兵。”

  “日本兵?”他的话真的让我啼笑皆非,老子太爷爷才杀过日本兵呢。你还杀日本兵。亏你也想得出。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平时很喜欢看有日本人和中国人打仗的电视?”

  “没有啊。”王巴二说,“我不是说了吗,这些年来,我把我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学认字了,那有时间看电视。我这里也没有电视,信号也没有,怎么能看到电视呢。”

  “那你的爷爷祖祖什么的,有没有在那个时候当过兵和日本人打过仗?”

  “没有,我小的时候,没听父母说过我的爷爷祖祖在那个时候当过兵。”

  “那你真够怪的,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可你,从没和日本兵粘过边,却做出那样的梦。”

  “不单是这样。”王巴二眨巴着眼睛,回忆着那件事,“那次我杀人杀得过瘾,以后我想再做几个这样的梦,但后来一直没做那样的梦。”

  看来王巴二平日里受别人的欺负还不少,要不然,为什么老是想做杀人的梦,来缓解生活中的情绪。“那梦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梦的,要不这样,人们都想做捡钱的梦,做开宝马的梦。做个抱得美人归的梦,白天受压迫,晚上享愉悦。人生在世,再究的人也有一半的时光是幸福的,要真是有人发明了这个东西,老子给他磕十八个响头,叫他让我做梦把个吴强阿德王老四之类的人打个鼻青脸肿,呼爹叫娘的,多过瘾。

  “也怪的很。”王巴二又说,“我以前做梦,都是记不起来的,模模糊糊的,可那次杀日本兵,我记得清清楚楚,就跟真的一样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那个梦对你刺激太大了,你就记得清楚了。”

  王巴二啊了一声,幡然醒悟。

  像王巴二和我这样的人,其实,老天爷应该多多的安排着做这些个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梦。要不然,我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一恍惚,在现实中找几个人脑壳来砍砍出出心气,对国家,对民族,对本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通过坚持,王巴二说话跟我们几无二至,我记得是在非诚勿扰的节目上有一个美藉华人改口吃的毛病,记得他好象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改掉了这个不雅的习惯。他们那些人是何等人,跟王巴二比起来,不说天上人间之别,也说云泥异路之差。可王巴二仅仅三四个月,就大功告成,说话顺顺当当了,要不是他的外形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控制,把他弄到美国,造就成一个总统什么的也有可能。

  我的伤全好了。我打算走出这山地,重新深入重庆这个龙潭虎穴。为自己渺茫的前程努力奋斗。不过走之前,我得干一件事,我想到不远的大山上去,打个几只野鸡回来,犒劳犒劳王巴二。并且,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这件事也没跟他说。这天,他出去捡垃圾,我就背道而驰向那个大山出发。

  转过了一个山丘,跨过一条小河,又上到一个山头上。这山头上,有一条高高的山脊连着那个大山,通过这条山脊,就直接到了大山的半山腰。

  上得这个山头,站在这条山脊上,视野顿开,一眼望去,大山下一个宽阔的凹凼里,白翻翻的一片,不禁为之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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