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山过又一重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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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山过又一重

  不久之前,褚栎还会在陶乐坊对着褚琰撒娇求玩具,跟他喜欢的公主妹妹坐在一起下棋。

  而现在他却被母亲护住怀里,仿佛安王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褚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问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母亲自己找人绑了我和公主妹妹吗?安王哥哥为什么那么生气?公主妹妹一直在发烧,快叫御医来看看啊……

  但他毕竟是懂事的年纪了,他从母亲抽噎间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大概明白,他将要和母亲永远地分开,跟着这些扮作匪徒的侍卫们一路逃命。

  京城离梁州路途遥远,两日的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入梁州,这一路上他们必须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两日后还要躲避沿途各州的追兵,从刀光剑影里为他杀出一条生路来。

  褚栎出乎意料地没有哭,而是一边抱紧了母亲,一边有些不明白地想:我的娘亲不跟我一起走吗?

  时辰很快到了,下人匆匆把路上要带的行礼拿了过来,刀疤脸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将褚栎捞起来,用一根长布条绑在身前,接过东西翻身上马,连告别都来不及,直接驭马冲了出去。

  褚栎这才从大梦中惊醒般,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娘”。

  郡王派来的人都护送小世子离去,只剩下一些本事低微的普通护卫和家丁。

  仆人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院大乱,人人都想卷些值钱的东西走人,然而禁军围了院子,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只有忠心的仆从牢牢守在家里唯一的主子跟前。

  褚琰不再看颓然坐在地上痛苦的郡王妃,跟着领路的人到了客房。

  他没有带侍卫,按说是挺危险的,但方才大厅上那令人看不清楚的拔剑速度,又让目睹了一切的下人两股战战,不敢与他多说一句。

  不多时,他和公主的衣物便已送到,褚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向来人吩咐了一句:“御医到了吗。”

  公主出现的那一刻,就有人立刻去传了御医。

  来人没应声,反而走近了些。

  褚琰回过头,这才看见是谁:“你怎么来了?”

  “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菀陶。”柳岐闷闷地说,“我骑马赶回来

  的,唐嬷嬷还有行礼都在后面马车上,新晴转道接御医去了。”

  褚琰失笑:“两日而已。”

  柳岐低声道:“两柱香都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语气有点难过:“这个毒解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褚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

  郡王手底下的人也并非齐心协力,派来的人有一部分,只单纯打算执行带走世子的使命,另一部分则想要把郡王妃一同救出来。

  他们应该并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谋反的事,事情办得这么仓促,恐怕是郡王那边都还没有准备好,之所以要把世子送出城,是以防万一,所以才用了这样迂回的办法。

  等世子被带出城以后,便可以假装失去了匪人的踪迹,世子生死不明,而郡王妃甚至会得到皇帝的照拂,之后再慢慢想办法把郡王妃也救出来便是了。

  但是他们知道六公主的身份以后,便想到恐怕计划不会顺利。

  如果他们能成功逃出,六公主便是一大筹码,可以用她的命做威胁保住郡王妃的命,甚至有可能把人换出来。

  如果逃不出去,那六公主的命可以给世子换来一个离开的机会。

  所以他们当机立断,喂六公主吃下了一种从南晋流传过来的毒。

  若是现在立刻到南晋去大肆搜罗,其实不难找到这种毒的解药,可那需要足够的时间,公主根本撑不过去。

  御医没过多久便赶到,菀陶高热不退乃是毒药的副作用,因着小姑娘年幼身子骨还弱,所以这副作用格外气势汹汹。

  御医开了方子,新晴立刻出去守着药铺开门,喂了药以后,菀陶仍不见好,只觉得额头确实没有之前烫了。

  唐嬷嬷拿来冰毛巾敷在菀陶额头上降温,看了眼旁边熬的眼睛红的褚琰,劝道:“殿下彻夜未眠,快些回去休息吧,老身正好要给六公主擦擦身子降温。”

  褚琰这才点点头:“若有任何不对,嬷嬷便叫醒我。”

  “哎。”

  正屋留给了公主,褚琰和柳岐则在偏房小憩。

  褚琰在院子外随意地洗了把脸,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进门时动静很轻微,撩开里间的帐子才发现柳岐根本没睡。

  柳岐微微抬起头看向来

  人,困倦令他声音都软了些:“你回来了。”

  褚琰微微一怔,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柳岐已经被他按倒了,他一面扯过给柳岐盖上,一面垂着眸子问:“不是说好了你先睡吗?”

  “睡不着。”

  褚琰看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失笑道:“瞎说。”

  “我人是困的,脑子是醒的。”柳岐把褚琰也扯倒,又把他的手扒拉过来拥着自己,他在一个陌生的府邸里始终抱着警惕,担心郡王妃一个翻脸不仅不给解药还想拉着他们一同陪葬。

  直到此刻感受到褚琰的体温,才觉得安心了些,一直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

  “我爹以前想劝我乖乖成亲的时候,跟我说过你。”柳岐说,“你小时候被挟持的那事,还有你被睿王挟持的那事,我当时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倒了大霉……你还记得小时候那次吗?”

  褚琰当然记得,准确说,原主的记忆里一直留存着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他疯疯傻傻的那些年,也时常做着噩梦。

  但他不想柳岐担心:“只记得一些,许多都忘了。”

  柳岐便也没有追问,只是道:“真是奇怪了,你们家这一辈是不是命不太好啊……”

  接着又连忙“呸”了两声,软诺诺地道:“我瞎说呢,你是皇子,有真龙庇佑,哪有什么命不好。”

  柳岐又随意叨叨了两句便睡了过去,可是听者有心,一时间没了困意。

  褚琰无奈地捏了捏柳岐的小鼻子,心想你把我弄清醒了还想睡?又舍不得真的弄醒他,所以很快又住了手,躺在另一侧,偷偷握紧了柳岐那只手。

  脑子里一片清明。

  第三次了,三次绑架,三次谋反。

  哪怕这次是发生在菀陶身上,但也是住在他王府时被拐走的。

  褚琰不信是自己命不好,原身或许真的命不好,但他能够借尸还魂,本身就是天大的运气。可落在别人眼中呢?若是承兴帝想到这一茬,会觉得是他的命格差,天生招祸吗?

  傍晚时菀陶醒了片刻,堪堪能吃碗粥喝完药的功夫。

  褚琰替她擦了擦嘴,又塞了蜜饯进去,看着她惨白憔悴的小脸,鬼使神差地问:“菀陶,你怪大哥吗?”

  问出口以后又不禁在心里自嘲:何

  必为了给自己找安慰,要小姑娘回答这样的问题呢。

  菀陶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努力睁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抵不过昏沉,再度昏睡了过去。

  褚琰看着她,暗暗有了个主意。

  当夜,公主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郡王府。

  褚琰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正院,这种时候仍忠心护主的侍卫本就没有几个,被褚琰轻松撂倒,郡王妃被扶出来,他便一脚踹开婢女,直接掐住郡王妃的脖子。

  他不说话,眼神凶狠如索命的幽魂,郡王妃到底是在京中长大的温顺妇人,只觉得那眼神比那只手还要可怕。

  褚琰放开她,直接对身后跟来的新晴说:“传令,立刻追捕褚栎,沿途各州配合出兵,若不能活捉,便就地射杀。”

  “不——”郡王妃顾不上喉咙里还呛得生疼,硬生生吼出一声。

  她直接咳出了血,染得嘴边一片狼藉:“咳,你,你要什么,咳,我给你,解药……”

  褚琰好似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解药不是吗?你打算拿个什么东西来糊弄我?好为你的儿子拖延时间?”

  “不,我真的有解药,我可以给你,我现在就给你。你得守约,陛下准了的,只要我给解药,你们便不能追他,陛下金口玉言,驷马难追,你不能擅自做主!”

  她是真的慌了,见褚琰不肯轻信的样子,又想起新晴方才已经跑着出去传信,几乎快要崩溃,连忙让心腹侍女扶她起来,亲自去取了解药。

  褚琰立刻让人找来一直在外头马车上侯着的御医,确定这真的是解药以后,给菀陶喂了下去。

  他撤回前令,守着菀陶,凌晨时小姑娘又醒了一次,已经退烧了。

  约定的两日结束后,褚琰迅速带着六公主回了宫,还没来得及嘱咐什么,便被皇帝召见。

  他只得立刻去见皇帝,屋里还有同样来复命的御医和周统领,褚琰到时,这两人已经要退下。

  承兴帝脸色晦暗不明:“这次算你将功补过。”

  褚琰一言不发地叩首当作谢恩。

  “有臣子竟与朕道,该留陆氏一命,你怎么看?”

  褚琰慎重地道:“当由父皇定夺。”

  承兴帝又问:“那陆学

  士府那边呢?可是真不知情?”

  褚琰本想答“不知道”,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陆大学士乃是出了名的忠直,陆家历代纯臣。”

  “朕记得,陆卿是柳临之师。”

  褚琰一时沉默,他看出来了,承兴帝心里非常不痛快,专程找他麻烦的。

  承兴帝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沉默,语气加重道:“怎么不说话?莫非你心偏着你王妃哥哥的师长,所以才觉得陆家正直清白。”

  褚琰在心里暗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不扮演战战兢兢了:“父皇都说了,那是儿臣王妃的哥哥的师长,拐弯抹角的关系,怎会有儿臣与父皇的关系亲近,儿臣没有帮着外人说话反倒要惹父皇不快的道理。”

  承兴帝一听这话,心里果然就好受多了,再一听这话被褚琰说得理直气壮,也不知是该欣慰他是真心,还是该气他这种时候了也不知道诚惶诚恐些。

  不过憋着的那口气一卸,就没那么想找麻烦了。

  承兴帝思索许久,道:“你说说,为什么不杀陆氏。”

  褚琰腹诽:我可没说过不杀她。

  但君父既然问了,他就得好好答:“儿臣倒是巴不得陆氏死,才抵得上六妹妹身上受的苦,但儿臣大致也能猜到那些保陆氏的臣子是怎么想的。”

  “一来陆氏乃是与梁州谈条件的筹码,儿臣倾向于梁州兵马已齐,但未准备好谋反,否则也不会为了带走世子谋划绑架。如果陆氏一死,恐怕激怒梁州,便会立刻起兵。”

  承兴帝插了一句:“难道我北齐兵马胜不过他一个小小梁州。”

  褚琰道:“此时开战,我朝必诛叛贼,只是这后头还有太多疑点。儿臣对平城郡王有所听闻,都说他与您情谊深厚,忠心耿耿,怎会突然闹了这一出?何况去年睿王的事才平息不久,平城郡王难道不会引以为戒?”

  “另外,儿臣正好也要向父皇禀报一事,当日我与陆氏对峙时,她曾言‘陛下打定主意对不起我们家’,可儿臣思来想去,根本想不出哪有这回事。”

  承兴帝身子不由前倾,眉间的暴怒逐渐化为严肃:“她真这么说?”

  “不会有假。”褚琰道,“这便是不杀她的第二个原因,儿臣认为,陆氏口中还藏着诸多隐秘!”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虽然绑架结束了,但它其实也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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