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文斗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笔趣阁 > 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 63、文斗
字体:      护眼 关灯

63、文斗

  正如寒门弟子们有自己的圈子,邓辉这些名门出来的也有自己的圈子,靳苏挨个把他身边的人介绍过去,果真一个二个都来历不凡。

  邓辉敌视靳苏等人,除了因为自己没取得前三、觉得如今的状元等人根本才不配位以外,还有寒门与名门自古泾渭分明的缘故。

  可要说是寒门弟子一身傲骨,根本看不上权势吧,偏偏他们中又混入了一个靳苏。

  于是邓辉这帮人更加看不上这帮所谓寒门出身的人了,看着多么清高似的,还不是攀上了靳苏这个高枝?

  如今朱家落败,满京城还有比靳家更盛的世家吗?

  又觉得那靳苏的探花也是占了便宜得来的,本是一武将世家,先前跟着安王立了功,得了皇帝青眼,加上着实长得好看,才捡了这么个探花郎来。

  于是当靳苏走过去敬酒的时候,邓辉满脸瞧不上他的样子,碍于靳苏贵为皇后的侄儿,才与他聊了几句。

  靳苏忽然问道:“对了邓兄,我见你方才,好像一直在看安王妃啊,怎么,你也想与他结识?”

  邓辉下意识就吐出一句:“开玩笑,这种人……”

  靳苏:“嗯?”

  “这种身份的人,哪里能谈结识,若说拜会还差不多。”

  靳苏笑了笑:“原来如此,那你可要去拜会王妃和王爷?”

  邓辉打心里排斥,推辞道:“暂且不必了,王妃与你们聊得来,现在指不定对我有了什么误会呢。”

  “邓兄想多了,我们怎会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何况王妃英明聪慧,也不是那种偏听偏信之人啊。”

  邓辉暗暗想:他怎么就不是了,一个没什么本事只配在男人□□受辱的纨绔,你们除了拍马屁还会什么,不是自命清高吗?

  这时靳苏目光往旁边一转,“殿下。”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褚琰看也没看旁人一眼,只对着靳苏说话,显得像是来找靳苏的。

  靳苏便道:“我以为您还要与杨大人多说两句话,恰好看见几个熟人,便过来打声招呼。”

  褚琰这才扫了几人一眼。

  安王都走到跟前了,人家可以不理他们,他们却不能不理安王,于是纷纷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代表大家开口之人倒不是邓辉,而是另外一人:“臣弟见过大堂兄殿下。”

  褚琰默了两秒,转头问靳苏:“这人谁?”

  靳苏低声道:“您曾祖父那辈的曾皇叔祖家的曾嫡孙。”

  褚琰理了半天,得,这比平城郡王家的褚栎隔的还要远一辈。

  那位冒出来的远房堂弟大概是觉得在场最与安王说得上话的便是自己了,结果安王这头只冷不热的,弄得场面有些尴尬。

  他也不敢再喊“堂兄”套近乎了:“听闻殿下今日刚行过冠礼,这当真是喜事一桩,还未知殿下表字……”

  褚琰:“也没必要知道,反正你也不敢喊。”

  “……”

  堂弟干笑两声,道:“是臣弟唐突了,臣弟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大福大禄。”褚琰:“大福不必,只要堂叔别造反了就行,造反也别挟持我。”

  “……”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褚琰也不在意这沉寂的气氛,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一旁的桌子:“你们是在文斗?”

  这是缓和尴尬的好机会,连忙有人接话:“对,臣等觉得这时机大好,便想与几位同僚切磋切磋。”

  “倒是有点意思。”褚琰若有所思,“本王只曾听说,却未观过文斗,更未玩过,不如本王也亲自来试一试。”

  几个年轻人听得一脸懵。

  “您,您要……试试?”

  试什么?跟新科进士比才学?

  没听错?

  邓辉本觉得安王是来替靳苏找场子的,正有些怒,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笑:“既然殿下想试一试,那微臣几人理应奉陪,只是殿下贵为皇子,臣等……”

  褚琰似笑非笑:“怎么,担心我不允许你们赢,所以让你们放水?”

  邓辉:“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大可放心,本王不稀罕那一套,只求真实,不过,寻常的文斗就这么几个人,怪枯燥的,不如咱们换个玩法。”

  片刻以后,这文斗便直接斗到了承兴帝眼皮子底下,皇帝都带人来围观,其他人自然也都要凑凑热闹。

  宫人们在两边设案,安王一边,邓辉等人一边,柳岐在中间摆了一桌,道:“来来来,诸位都压点钱,不必客气,我先压一千两赌安王。”

  所谓换个

  玩法,就是弄个赌局。

  众人面面相觑。

  安王真是来文斗的?

  不是来给王妃过赌瘾的吧?

  承兴帝大笑:“柳岐,你可真是胆子大,朕面前都敢把赌桌摆起来……你要压琰儿,那朕就压你反面,亦是一千两。”

  柳岐高兴道:“那父皇你可不能反悔了。”

  有承兴帝带头后,其他人也都跟着押了一点,柳岐一边记下,一边道:“以前我都是赌客,头一回做庄家,倒是挺有趣的。”

  众人:“……”

  安王果然是给王妃找乐子来了吧。

  那头褚琰也已经定下了比法,乃是最普通的抽背。

  文人们的文斗倒也有这种方法,只是对于邓辉这些已经入仕的人才来说,这实在太小儿科了。

  李丞相亲自来抽背,果然这第一局两方打了个平手。没有人怀疑邓辉他们是不是放水了,毕竟承兴帝压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故意让皇帝的银子打水漂啊。

  赌了两边的人都没赌对,于是所有银子都归了作为庄家的柳岐。

  众人:“……”

  你刚才可没说这压的只是一局的!

  而且你又是庄家又压安王的,哪有这么玩的?

  承兴帝:“那下一把,朕再拿一千两,这回压阿琰,阿岐,你可敢压朕的对面。”

  柳岐笑道:“儿臣敢呀,这样才有意思嘛。”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压啊,跟着压!第二局邓辉那边便有意让褚琰赢,或者说,有意让承兴帝赢,便没有出太难的比法。

  他们看出褚琰书背得还不错,便来了个释书义,谁知道褚琰却输了这一局。

  旁观者有一部分失望的:本来殿下抽什么背什么还让他们有些惊喜,结果只是背下,却不解其义,“学问”二字若不能融会贯通,那记得再多也没用啊。

  另一部分:果然是哄柳岐玩的吧,看他收钱拿得多高兴啊。

  只要承兴帝看了眼褚琰,暗暗不虞:这小子为了让柳岐赢,竟敢放水,怎么不知道向着朕呢?

  刚这么想,就见褚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承兴帝头一回在褚琰脸上看到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心里头没那么介意了。

  大手一挥,又下注一千,压邓辉。

  他怕待会褚琰又放水,把自己气死

  。

  谁知这回褚琰竟提出作诗。

  褚琰最不擅长的便是作诗,毕竟他要赶上十几年的进度,修的都是皇子之道,学的都是实政策论。

  这一局便输得理所当然。

  如此一来三局里一场平局,两场是褚琰输,众人都纷纷觉得已经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总共五局三胜,除非剩下两轮安王都能赢。

  柳岐道:“唉,这回咱们就不止压这一局了,直接压最终谁赢吧。”

  不必说,连着承兴帝和皇后在内,都压了邓辉这一头,褚琰那边显得孤零零的。

  柳岐正要把银票压在邓辉那边,忽然手一顿,道:“算了,殿下这边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我还是压殿下吧。”

  第四场轮到邓辉定题,陛下除了第二次,可一直都压他们这边,自然不能像安王那样选自己不擅长的。

  邓辉心里已经认定了安王没什么真本事,安王输了问题不大,可自己这头输了,倒是容易叫陛下认为他们都是无能草包,那问题可就大了。

  更何况他答应文斗,本就是想让安王出丑的,既然安王这么“配合”,那也不能怪他顺势而为了。

  邓辉道:“既然背诵释义作诗都已出过,那么就只剩下策论,听闻殿下也是擅长策论的,不如咱们这一局就比比这个吧。”

  褚琰爽快道:“可。”

  所谓擅长策论,说的乃是朱廷那事。

  但毕竟大家都没亲眼见到褚琰谋划的过程,都是从李凭瑞口中听了来龙去脉,故而敬佩者虽有,不当回事者也不少。

  再说策论和计谋听着相似,本质却不同,前者议的那可都是实政。

  先不说安王在封地这一年远离朝廷、于时事上荒废多少,就说邓辉等人寒窗苦读,又是名门公子,还已为官大半年,那可是最熟悉这些事的,安王怎么看也赢不了啊。

  邓辉又道:“如今北齐最主要之事,莫过于南征,今日便论这南征之策。”

  话音一出,李相、柳岐、梁冶等一众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邓辉有点心惊地想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吗?为什么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这么诡异。

  褚琰笑了一声“好啊,不过南征之策牵扯甚广,真要论起来,三天三夜也论不完,你总得选其中之

  一吧。”

  邓辉:“殿下说得是,那便论南征之利。”

  褚琰打断道:“壬亭侯去年便率军赴边,半年后打过几场试战,粮草马匹源源不断送抵惠州,至今正式开战不过两三月,大军已逼近金陵,势不可挡,更无可能走回头路,你现在才来辩这南征之利?”

  邓辉一时汗颜:“这……此题虽已过时,可现在乃是文斗,拿来一辩倒未尝不可……”

  “不可。没有意义之事,一辩再辩,只是浪费时间,毫无益处。你若要辩南征,那粮草、军情、兵法、后勤、百姓、统一天下之后如何处置南晋皇族与朝臣、如何劝降淮北、如何休养生息、如何安顿受苦受难的南晋百姓……分明有这么多之事可辩,你却只提那毫无悬念、辩无可辩的南征之利?小邓大人,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里,总不能永远装着过去之事吧?”

  邓辉简直无法反驳,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斗罢了,谈一谈过去的议题不是常有的事吗?怎么到了安王这里,三言两语就被他说得这么严重了呢?

  “臣……臣只是脑子里先想起了这个,便顺口一提……”

  褚琰故作吃惊:“什么?哎呀呀,小邓大人,这么多要紧事摆在面前,你先想起的却是这个?你以往站在朝堂上,听人论南征一战时,该不会也净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

  “……”邓辉深吸一口气,连忙道,“殿下说的是,那便论晋民安置一事。如今壬亭侯攻下永定仓,本是好事,但侯爷未免仁慈,竟直接将永定仓之粮发放于百姓。安抚百姓的确是必要之事,可永定仓里的都是军粮,乃是未来行军之本,若是发给百姓,日后粮食不足,岂不是要耗更大的力气运粮过去,到时候只会损失更多。”

  褚琰皱了皱眉。

  这邓辉听起来是在论粮,却还暗暗踩了柳问一脚,发军粮于民是柳问和褚琰共同的主意,承兴帝也认了的,但若是没有承兴帝同意,这的确是死刑,只怕父皇若真被他说动,便会对出了这主意的柳问不满。

  当然,褚琰知道承兴帝不会那么容易被说动,因为发给百姓的那些救济粮,会用荆州粮仓里的十万石来补。

  他问道:“那

  你觉得,若是不开仓放粮于民,那又如何济百姓?”

  “不济。”邓辉说得斩钉截铁,“自古从未有战中救济他国百姓的说法,何况晋民如今日子虽苦,倒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将士们在前线正是关键时刻,理应心系战况、避免分神才是,安顿晋民,应等战胜后再谈。”

  褚琰笑了:“难怪小邓大人方才能说出北齐最重要一事乃是征战这样的话,我北齐以‘仁爱’治国,什么时候战争越过百姓,成了最重要之事?”

  邓辉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他无法反驳自己,才强行诡辩,顿时扬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小邓大人怕是忘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就算他们确实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你别忘了,那是在南晋的迫害下保存下来的生机,是以众民再怨恨南晋,一旦出了事,也不觉得是南晋逼死了他们。可若是齐军过境期间,有人饿死冻死,那便都成了北齐的错!”

  “小邓大人一张嘴,便认定南边的百姓尚有自足之力,乃是估测不足,情有可原,可行军路上,任何风险都应避免。选在此时开仓放粮,恰是趁着此时大捷,前线安稳,为日后攻打金陵淮北二地做准备,否则将来激战之中出了饥荒,大军无法顾及后方百姓,若是出了民乱,甚至是瘟疫,又当如何?”

  邓辉怔怔地说:“倒也未必会如此严重……”

  “也未必不会如此,古来多少战役败在失德于民上,败在错估形势上,小邓大人博学,应当不用本王给你列举一番吧?”

  邓辉怔愣不语,褚琰便只好叹一口气,替他列举。

  在场多数人都听懵了——这……这还是安王吗?不过两年时间,他会背四书五经不奇怪,可种种典故手到擒来,那就很不可思议了。

  何况他那哪是不了解时事的样子啊!他分明了解得不得了!安王一年不在朝堂,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而且这……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安王虽然在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听起来却总觉得他是在借典故骂人。

  良久后,承兴帝的声音打断了褚琰的滔滔不绝:“琰儿,说得在理。”

  承兴帝一开口,那就是定了褚琰赢下这局。

  褚琰遗

  憾地住了嘴,喝一口水润嗓子,觉得还没骂过瘾呢。

  邓辉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悻悻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承兴帝的神色。

  方才褚琰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利于他,就怕此时自己在皇帝眼里已经没什么好印象了。

  他不由得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安王了,若这是寻常的文斗,安王可没必要这样害自己吧?

  第五局当由两方抽签决定谁来出题。

  褚琰早就让新晴在签上做了些手脚,顺利地抽了个空签,此局仍是邓辉出题。

  邓辉此时已经心不在文斗上了,走神了许久,才定下了对弈一局。

  他心想,安王便是再怎么神,也不可能连棋术都能赢过自己吧。

  然而却是他自己心神已乱,棋下了一半,便落入了褚琰的圈套。

  褚锐在一旁看着,有种淡淡的快感:“终于有人感我所感了。”

  杨知行站在他身边,抚了抚胡子:“哦?殿下此话怎讲?”

  褚锐叹道:“我大哥入南书房研习的第二日,我与他约好赌棋,他便花了七日功夫研究棋谱,然后赢了我。”

  他声音不大,但是邓辉却听见了,他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又下错一步。

  如此形势再不可逆转,褚琰轻松赢了他。

  邓辉正盯着棋盘怀疑人生的时候,褚琰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局,我三弟当居首功啊。”

  褚锐:“……”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柳岐两只手撑在赌桌上,歪了歪头:“这样你们也只能算是平局而已,那这些银子,又都是我这个庄家的了?”

  众人纷纷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还有不明白呢?

  安王妃才是最大赢家。

  柳岐摇摇头道:“这不好吧,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赚啊,要不,你们再加斗一场?”

  褚琰笑着看他:“哦?那你说比什么?”

  “嗯?我出题啊?我确实有个想法,不过……”柳岐四周看了看,“大家都不反对吗?我出题可是会偏向安王殿下的。”

  众人笑眯眯地对他说:“王妃请。”

  众人内心:你都说了你想出题,我们还能驳你的面子吗?总归都是你赢,呵,虚伪的男人。

  柳岐想了想道:“那便这样,小邓大人,你在纸上随意写下

  一百个字,然后让安王用一炷香的时间过目,再由他默写。若他能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来,便是他赢,若他不能,便是你赢。怎么样?”

  众人:?

  本是同床人,何需狠如此。

  一时的震惊过后,众人也回过味来了。

  柳岐此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用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化解尴尬,俗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能顺便让陛下把钱赢回去一些。

  二是安王真的能做到,所谓比试是假,一展才能是真。

  众人还是比较相信是第一点,却又隐隐期待着看安王到底能不能做到。

  邓辉此时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他也算天之骄子,可却败在了他看不起的人之下。

  那些向他投来的目光,他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他也总算知道第二局为什么褚琰会输,第三局又为什么故意选了并不擅长的诗。

  安王让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让他以为胜券在握,同时连着两场都是他出题,又让他败在了他自己出的题下。

  如此一来,可比自己从头输到尾还要诛心!

  羞辱!对,这一定是羞辱,安王从始至终就是针对他的,这个文斗就是一个圈套,安王不会给自己留面子的!

  邓辉笔顿在半路,迟迟下不去。

  同伴见状,替他接过笔,把那一百字写完。

  褚琰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似是已经感到无趣了。那张纸他只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便递给柳岐,道:“我这把字,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直接背,诸位可仔细看好。”

  柳岐便将那张纸举在众人面前。

  褚琰语速平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这样从头背到了尾,离那张纸稍远些、不得不仔细辨认上面的字的人,甚至有些跟不上他的语速。

  最后一字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良久,只有褚锐感慨了一句:“当年大哥便是这样,只看过几眼,便将捣乱后的棋局复原了。”

  百来道目光同时射向他。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您不早说!

  此时所有人都意识到,大年初三,皇宫一宴,不是年节宴,不是安王的加冠宴,不是君臣同欢之宴。

  而是褚琰的成名宴。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想起去年的农历年我也在写过年的情节……

  提前加更~明天除夕我就只更一章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92.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92.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