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笔趣阁 > 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 第139節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39節

  “那她自己有沒有道君像?”

  “有的呀,後來我們一起交給絳衣使了,阿藤還不大情願,差點哭了呢。”小川提起好友時口吻親昵自然,顯然真的十分喜愛那位少女。

  “謝師叔……啊!!”

  小妖修的聲音突兀地轉變為一聲驚呼。她原本禦劍行空,飛得很穩,刹那之間,她腳下的摘葉劍卻突然發瘋一樣顫抖起來,帶著她猛地往下俯衝而去;沒衝多遠,劍身竟然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響,在半空中變得四分五裂。

  “謝師叔——!”

  小川才和光境,沒了飛劍,陡然便栽了下去。

  謝蘊昭已然踏劍而去,眼看就要抓住小川,不想橫裏伸出一隻手,把小妖修拽了過去,穩穩攬在懷裏。

  太阿劍在空中一個急轉,劃出一道散落金色碎光的火紅弧線;謝蘊昭也在這刹那間凝眸看去,正和一雙眼皮耷拉的、懶洋洋的眼睛對視片刻。

  風從海上而來,往海上而去。短暫的片刻裏,兩人的沉默宛如一種古怪的對峙。

  “……謝師妹,”終究是荀自在先開口,還是懶洋洋的、沒精打采的聲音,“帶著小孩子遇禦劍飛行,要更小心才好。”

  被他抓著的佘小川急急抬頭:“不是不是,是摘葉出問題了……啊,我的摘葉壞了!”

  她才反應過來,整個沮喪得差點縮成一團。

  謝蘊昭往旁邊一招手,剛才碎落的摘葉劍就被無形的靈力網給拉了上來。

  荀自在看了幾眼,就作出了結論:“內部崩碎。玉衡峰出爐的上品靈器裏,每一萬五千把中就有一把可能發生類似的事故。這是意外。”

  話雖如此,當他念到“意外”這個詞時,目光卻有些陰沉。

  “是不是意外,還要研究後再做定論。”謝蘊昭收起碎片,原本想給戒律堂說一聲,但再看看荀自在牢牢護著佘小川的動作,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荀師兄怎麽舍得出門了?不看書了?”

  “偶爾散步,有利於更好地集中心神,提高閱讀速度。”荀自在抓住小川的肩,默默地將她檢查了一遍,才振袖轉身,踏劍往天璿而去。

  謝蘊昭跟在他身後,隻看得到荀自在的背影——小川被他扶在前麵,整個被擋住了。

  荀自在的洞府在天璿峰高處——一個首徒應當具備的高度。

  這是一座依山而上的三進院落,牌匾掛在第三層的大門入口處,曰:立命堂。牌匾右下方有落款,落的正是荀自在本人的名字。

  “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荀師兄很有天下為公的風範。”

  荀自在放下小川,又仔細將她上下查看一遍,才慢吞吞地看一眼謝蘊昭,俊秀的側麵帶著點老人才有的、接近冷漠的無所謂。

  “那個啊……當年寫的時候年紀小,隨便一寫,讓謝師妹見笑了。”

  佘小川抗議:‘才不是呢,荀師叔很有很有很有學問,教了我好多好多好多東西!’

  外表年輕的修士笑著歎了口氣,說:“我要是真的教會了你很多東西,你現在該更多一些言辭來表述自己的心情。”

  說得佘小川不好意思,又傻笑一下,說:“我會繼續努力的呀。”

  但在他們跨進第一重院落時,謝蘊昭忽聽上方傳來一絲響動。她站在原地不動,拿眼睛往上一瞄;目光上抬時,正好斜上方一片青瓦急速墜下,幾乎與她擦肩而過,最後重重砸在地上。

  啪嚓——瓦片碎了。

  三人的目光都在那堆碎片上一定。

  謝蘊昭若有所思:“如果我是個凡人,被這麽砸一下……要是正好砸中頭部要害,說不定就‘意外身故’了吧?”

  荀自在靜靜地看了片刻那不起眼的碎瓦。

  “意外……”他幾乎是麵無表情地將這兩個字反複咀嚼了幾遍,忽地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氣,“通知戒律堂吧。”

  佘小川還沒反應過來,茫然道:“戒律堂?”

  荀自在伸出手,像是想輕輕撫摸一下她的頭,最後卻隻碰了碰她頭頂最蓬鬆的那幾絲頭發,就縮回了手。

  謝蘊昭注視著這一幕,問:“需要我把小川帶走嗎?隻告訴他們摘葉劍碎裂的‘意外事故’,也足夠了。”

  修士抬起目光。在他看似憊懶的眼睛裏,藏著一種格外的幽深和堅韌的安靜;有時謝蘊昭會產生一種直覺,認為這目光和師兄有些像。

  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笑,有些滿不在乎地說:“說得像是我怕戒律堂一樣。哎,我唯一怕的就是麻煩,不過……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是不能管管這些麻煩。”

  “——聽荀師兄這麽說,我倒是放心多了。”

  一個熟悉的、有些沙啞的女聲傳來。僅憑這話語裏的強硬,就不會讓人錯認她的身份。

  謝蘊昭一回頭,果然看見執雨院使落在不遠處,身後還帶了三名毫無辨識度的絳衣使。作為院使,她身上的絳衣顏色要格外深些,在陽光裏幾乎發黑,宛如鮮血凝固後的色彩。

  她轉動眼珠,也同時轉動缺少瞳仁的右眼,將立命堂門口的三人一一望去,活像能隻憑目光就分辨出他們每個人身上隱藏的秘密。

  工作中的執雨,看著好像一隻對任何人都保持高度懷疑的獵犬。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謝蘊昭身上,並露出一個還算友好的笑容。

  “謝師妹,”她懷著一分顯見的期待,“你有什麽要同戒律堂說的?”

  這分期待讓謝蘊昭想起了去年的某個時候,執雨私下來找她,在微夢洞府吃了一碗沒給錢的牛肉麵,再抹著嘴角的油漬,塞給她一塊紅色的玉簡,讓她注意佘小川身邊的人,並暗示她尤其要多多注意荀自在和溯流光。

  謝蘊昭也朝她微微一笑。

  “小川的摘葉劍在遇見過程中無故碎裂。”她爽快道,“摘葉劍是上品靈器,卻在幾息之間崩碎,要說是意外事故,我可就要去玉衡峰砸他們的煉器爐了。”

  她沒提剛才的瓦片墜落事件,隻將收集的摘葉劍碎片交給執雨。

  荀自在又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

  執雨看了一眼碎片,便隨手丟給身後的下屬。三名絳衣使裏最高的那一個撿起碎片,挨著看了,很快說:“是內部自行崩壞,沒有外部損傷的痕跡。玉衡峰偶爾會出現此類意外。”

  執雨哼笑一聲:“意外……嘿嘿,128例意外中的又一例。”

  不無諷刺。

  “廢話不多說,我正是為佘小川而來,卻不是為了摘葉劍的事。自然,這事我們也會處理。”執雨的目光盯住了佘小川,像蒼鷹即將抓住一隻奔跑的兔子,“佘小川,有人舉報你私藏道君像,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手中,你還有什麽好說?”

  小妖修根本沒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好半天才迷迷糊糊一聲:“啊?”

  她“啊”的時候,謝蘊昭已經斷然說:“我和她一起去。”

  荀自在也說:“我和她一起去。”

  執雨嗤笑:“你們說要去,我就讓你們去?無關人士自行回避。你們當戒律堂是什麽地方?”

  她右眼有異,常年裏又帶著煞氣,如此凶神惡煞一番,往往會將旁人震懾得說不出話。謝蘊昭麵對她的冷臉,卻仍舊不緊不慢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怎麽是無關人士?我也是人證。”

  執雨一愣,麵色更是冷中帶煞:“人證?我看倒是該抓你個偽證罪還差不多!”

  謝蘊昭保持微笑:“不要這麽說嘛執雨師姐。如果你的人證恰好叫‘阿藤’,恰好和小川是過去的同學兼好友,又恰好是在約莫一刻鍾前同你們舉報的這件事……那我真的是人證。方才來時路上,我同小川遇見了阿藤,之後不多時,就發生了摘葉劍崩碎的事。說不準,我還要反過來告那位阿藤搗鬼,叫摘葉劍崩碎了呢。”

  執雨露出深思之色,嘴上卻譏笑說:“阿藤一個不動境,能當著和光境後階的謝師妹的麵,毀了佘小川的摘葉劍?”

  “她不可以,道君像也不行嗎?”

  執雨便眯起眼,半晌冷笑連連,惱怒卻又不出意外,道:“衛枕流還真是什麽都同你說!戒律堂的保密條令,他幹脆是全忘個幹淨得了!”

  當下也懶得再裝,揮揮手表示同意,卻又斜眼去看荀自在,嘲笑道:“荀師兄,你又要給個什麽理由?總不能你也知道道君像的秘密……還是說你要自首,說道君像背後主使就是你?”

  “我隻是有所猜測,不敢當‘背後主使’的名頭。年輕人,多讀讀書,你就會知道世界上沒什麽新鮮事,所有的‘現在’都能找到類似的‘過去’,有什麽好驚訝的?”荀自在抬了抬眼皮,聲音跟夢遊似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我之所以是人證,我想想……嗯,因為剛才我這兒掉下來一片瓦,險些砸著謝師妹,這一定是另一樁值得懷疑的‘意外’,執雨師妹,你一定要嚴查到底,不然衛師弟跟你沒完。”

  一本正經,有模有樣,頭頭是道。

  執雨一噎,黑著臉罵道:“你倒是會拿著別人的名頭耍威風!”

  卻也悻悻地揮揮手,同意了。

  小妖修有些害怕執雨,卻不吭聲,隻悄悄抓住謝蘊昭的衣角,還抬頭挺胸,嘴裏念念有詞。謝蘊昭一聽,原來她念的是:“我不怕,我不怕……不是阿藤,不是阿藤……”

  眼睛裏還有一種天真的信任在閃光。

  這份天真的信任,在她於戒律堂中見到阿藤本人的一刹那,終於碎了。

  “阿藤?”她猶自不敢相信,還著急地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們說清楚好不好,我不怪你的。”

  那細瘦的少女一眼都不看她,反而將臉扭向一邊,隻剩個豆芽菜似的背影。

  小妖修呆在原地,半晌才“啊”了一聲,訥訥無言。

  這是一間比別的地方都更開闊的屋子,天頂也做得更高。四方梁柱圍出一間長方形的明堂,地上鋪著青灰色的方磚,即便有陽光從天窗漏下,也改變不了屋內的森冷。

  明堂深處高懸牌匾:執雨院。

  堂中主位無人,兩邊分列一隊絳衣使,中間地麵堆了一大堆道君像。雕刻得仙風道骨的木像橫七豎八重疊在一起,在陰森的屋子裏,這許多的道君仿佛也變得陰森可怖起來。

  還有一個道君像被單獨放在一邊,已然剖成兩半。這道君像比別的都更高大一些,雕刻的線條卻更粗糙,像凡人的手筆;木像內部,貼了一張朱砂黃符。即便不走近,也能聞到空氣中一片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道君像旁,有兩名格外顯眼的青年。一人正在檢查這座道君像,身著絳衣,病容蒼白、眼神沉穩;另一人一襲金絲白衣,正坐在旁邊慢悠悠喝茶,一派輕鬆愜意,與明堂中的森然格格不入。

  但當白衣青年一眼看來,卻立即變了臉色。他把茶盞往邊上一擱,溫雅笑麵就冷了三分,連開口說話也像雪風從北方倒刮回來,絲絲地讓人打個寒顫。

  “原來執雨院使說去逮人,竟是將我師妹逮回來了?”衛枕流語氣真是再和氣不過,笑容也俊麗溫潤至極,令人不禁晃一晃神。

  執雨卻非但不晃神,反而大為警惕,立即撇清道:“謝師妹自己要來,關我何事!”

  那親手檢查道君像的絳衣青年也抬頭看來,有些無奈:“衛師弟,你別嚇執雨。”

  執雨卻更惱怒:“你說誰被嚇著了?”

  執風低頭咳嗽,假作沒聽見。

  謝蘊昭將堂中景象盡收眼底,又對師兄安撫一笑,卻並不離開佘小川身邊。她指著那單獨的道君像,問:“這就是阿藤告發小川私藏的道君像?”

  “正是。”執雨一談公事,便連自己的私人情緒也忘了,目光炯炯地看著佘小川,“這是從你洞府中搜出來的,你可有話講?”

  修士洞府是私人禁地,旁人輕易不得入內,唯一的例外便是戒律堂。如果戒律堂手裏持有初步證據,能說明某修士洞府中藏有贓物或什麽能證明其罪證的證據,戒律堂就能前往搜查。

  很少有修士能忍耐旁人闖入自己洞府,佘小川也不例外。隻是她現在被好友牽住了心神,隻很茫然地看著執雨,又去看那邊不肯看她的阿藤,喃喃說:“我沒有……阿藤,我沒有私藏道君像。唯一的道君像還是你送我的,說祝願我破境成功。後來我們一起把道君像交給絳衣使了,你忘了嗎……你一定誤會了對不對?”

  阿藤渾身顫了顫,不說話。

  執雨懶得理小孩子之間的糾纏,直接說:“羅藤,你當著佘小川的麵,把你控告她的話再說一遍。”

  院使發話,阿藤不得不轉過頭,卻不敢看小川的眼睛,隻低頭匆匆說:“就是,之前戒律堂收繳道君像後……有一天我看佘小川偷偷摸摸地……又拿了什麽東西回去。我知道,辰極島上雖然買不到道君像了,凡世裏卻能買到,所以……”

  “我沒有!”小妖修終於憤怒起來,“我什麽時候……”

  “你肯定是因為許願成功,破境和光,嚐到了甜頭,舍不得道君像……肯定是,我猜到了!”羅藤豁然抬起頭,不知從哪兒的勇氣,近乎尖叫道,“肯定是這樣!不然怎麽會在你洞府裏找到道君像?!”

  執雨看向佘小川,喝道:“從實交代!”

  佘小川結巴道:“我沒有……我不知道啊!我從沒有……”

  執雨問:“有旁的人能不經允許進入你的洞府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92.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92.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