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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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節

  巡夜的部曲們踏上了另一條小路。

  過了片刻,黑黝黝的假山背後,探出了一個同樣黑黝黝的腦袋的剪影。

  謝蘊昭盯著部曲們轉過拐角,帶著兩點飄忽的燈籠光芒消失在前方,才縮回脖子,看向黑暗中佇立的另一個人影。

  王離安靜地站在她身後,沉靜自若,恍如這是他自家庭院。

  對一個盲人來說,白日與黑夜的意義隻在應當醒著還是睡覺。謝蘊昭這麽想。

  “累贅,有引魂香的味道嗎?”她麵無表情地問,“反正我是沒聞到。”

  王離淡然回答:“沒有。以及,我不叫‘累贅’。”

  那冷靜淡定的模樣,幾乎可說是安然恬適了——看得謝蘊昭臉頰抽抽。她歎了口氣,無奈說:“這是上東京最後一個宅院,如果這裏也沒有,隻能前往上西京一探。”

  已經下半夜了。兩人在偌大的上東京裏轉來轉去,翻了無數人家的圍牆,還不小心撞上了幾件偷/情的香閨秘事,還有被罰跪祠堂的不肖子孫在偷偷地吃藏起來的點心。

  但無論哪裏,都沒有找到引魂香的蹤跡。

  “嗯,也許就在上西京。”

  王離淡淡應了一聲,似乎並不認為偷/渡豪族雲集的上西京是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他隻算了算時間,說:“朱雀大道最後一次換崗時間即將到來,如果不想被困在上京區,隻能明日再去上西京一探。”

  上京區被正中間的皇城完整地分隔開,往返東西京隻能經過守備森嚴的朱雀大道。

  謝蘊昭已經探查過,朱雀大道和皇城的守備中有著修士。如果不動用修為,還要帶著凡人王離,她隻能趁換班的時候潛入上西京。但這樣一來,兩人就失去了從上西京出來的機會——除非謝蘊昭願意暴露修士的身份。

  她當然不願意。

  所以她再次麵無表情地看向盲眼青年。

  王離還在冷靜發問:“許雲留,你是否有把握進入上西京?”

  謝蘊昭麵無表情:“如果某個累贅能自己走回書院,我說不定能試試。”

  “不,你不能。”王離認真搖頭,語氣嚴肅。

  謝蘊昭抱臂嘲諷:“不能什麽,不能丟下一個硬要跟來的累贅嗎?”

  “朱雀大道的守備軍中有人身具修為。如果你也是修士,也許有把握,可惜你不是。”王離淡然回答,“還有,我不叫‘累贅’。”

  說罷,他忽然微微側頭,像是陷入某種思索:“還是說……許雲留,你也身具修為?”

  假如人的思維會反映到四周的空氣中,那麽謝蘊昭敢說,四周炎熱的夜風的的確確有一瞬間凝滯了一瞬。她盯著王離,試圖分辯他是無心之言還是有意試探,但青年的雙眼被白綢布遮蔽,露出的半張臉永遠毫無表情。

  她慢吞吞說:“我要是有修為就好哩……要是我是修士,肯定馬上抓到殺害錢恒的凶手,把他剁個七塊八塊的。”

  “我想也是。”

  王離不帶任何遲疑地接話,話語裏也沒有任何重量,似乎這真的隻是隨口一說。

  他伸出手:“許雲留,背我回書院。”

  謝蘊昭:……

  “……你真的是個大爺哩。”

  月色早已沉入西方天際,滿夜空都是明明暗暗的星星。謝蘊昭背上盲眼的青年,回頭再次凝望清淨寂然的上東京。每一座精巧的宅院裏都沉睡著一群貴人,他們之中有誰和錢恒的死相關,或者……他們是否對“掠奪靈根”的事有所耳聞。

  背後的青年拍了拍她的肩:“許雲留,你在想什麽?”

  謝蘊昭轉過身,重新潛入陰影中,朝著蒼梧書院的方向奔去。

  白綢蒙眼的青年安靜地待在她背上,在無人可見的夜裏,側頭朝上西京的方向投去一瞥。

  夜色在流動,安靜和陰影也在流動。

  “王離。”

  “何事?”

  “我聽說,平京城裏有什麽厲害的陣法。你是本地人,還是世家子,有沒有聽說過?”謝蘊昭隨口問道,“據說可以把修士都殺掉哩。”

  王離“唔”了一聲,過了片刻才說:“對外來修士,的確如此。”

  “外來修士?”

  “譬如……假若許雲留現在忽然動用了靈力,一定會被大陣捕捉,進而被掌管陣法之人誅殺。”

  “哦,好可怕哩。”

  她的聲音輕快。

  王離抓著她的肩,微微歪了歪頭,薄薄的嘴唇也有一瞬間抿了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困擾和難題。

  “許雲留……”

  “何事?”她學著他的口氣,調侃地問。

  他頓了頓:“你是修士嗎?”

  漫天的星子明明滅滅。寂靜如風,夜色如風,遠處宵禁中巡邏的軍隊踏馬而過,馬蹄聲也如風。

  在流動的環境裏,謝蘊昭穩穩地背著盲眼青年,仿佛急流中一塊頑石,或風中一根青竹,沉穩不動,沒有絲毫驚慌。

  “不是哩。”她輕快地回答。

  王離沉默著,他的右手微微抬起,做了一個掐算的手勢,但旋即,他又鬆了手,重新落回她的肩上。細長的手指輕輕抓住她的肩。

  他垂著頭,麵上浮現出一層淺淺的困惑。

  “平京城的大陣隻會攻擊……沒有登記過的修士。”他慢慢地說,“諸如世家中的修士,靈力氣息都在大陣中有所記錄,動用靈力不會受到大陣製約。否則,平京如何自守?”

  “原來是登記。”謝蘊昭點點頭,“好像很厲害哩,跟那個什麽仙門的玉碟有點像。”

  “其中原理……本也差不多。”

  “王離,你對這些似乎很了解哩。”

  “多聽多看,如是而已。”王離說,“蒼梧書院晴雪苑的弟子也會登記在大陣中。下一次登記的時間在六月初。”

  “六月?那不是隻有一個月了。”謝蘊昭微微挑眉,“要是被外來修士混進來登記了怎麽辦哩?”

  “登記前,所有人須發下道心誓,承諾自己如有說謊,便甘願被大陣誅殺,灰飛煙滅。”王離說得平靜。

  謝蘊昭目光微凝。這麽說,她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但她語氣仍舊不緊不慢,“入學兩個月就能登記,那可真不錯。不過我擔心自己十年二十年都用不了靈力……沈越說不定有可能哩。”

  王離皺了皺眉:“我便不行?”

  “出門要人背的累贅,你行那我也行哩。”

  “我不叫‘累贅’。”

  青年嚴肅聲明,唇邊卻不覺有了一絲很淺的弧度。

  ……

  然而,次日夜裏,兩人偷渡上西京的計劃失敗了。

  朱雀大道貫通平京東西,也隔開了上京區與中京區。上東京一段的守衛多為凡人,沒有修為,隻有一兩個將領身具靈力。

  沒想到,上西京一段的守衛卻不同。每五人中,就有一名修士存在,級別最高的校尉甚至有不動境後階的修為。

  修士體力和精神都十分健旺,無需換崗,隻有凡人士兵會輪班交接。兩人必須在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偷渡。

  謝蘊昭背著王離,不方便暴露修為,隻能硬著頭皮上。她腳步輕捷,專注時呼吸近似於無,如果小心一點,應當能有驚無險地溜進去。

  王離也十分配合,一點聲音不發,聲音放到最輕。

  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兩人屏息凝神,謝蘊昭背著王離、貓著身子要衝出去時……

  唰啦。

  這是布料拖到地上的聲音。

  眾所周知,謝蘊昭比王離矮。當她彎下腰,王離寬大飄逸的衣袖也就自然而然拖到了地上。

  隨著她加速衝刺,布料也摩擦出愉快的聲響。

  這是極其細微的聲音。

  然而……值守的是修士。

  哪怕隻是不動境的修士,也足以辨別這一聲與夜晚格格不入的聲響。

  ——“誰在作祟!!”

  一聲暴喝。

  兩排火光。

  三聲鳴鑼。

  四麵盔甲碰撞出急速奔跑的聲響。

  嘈雜聲中亮起火光,更有兵刃的冷光。

  謝蘊昭硬生生收回了試探的腳步,深吸一口氣——

  王離拍拍她的肩:“跑了。”

  “這還要你說嗎?!”

  平京城的夜晚被追捕的雜亂聲響刺破,無數人從睡夢中醒來,茫然地從門窗縫隙裏往外窺探。

  有人看見官兵的火光,和被火光映亮的凶神惡煞的表情;

  有人看見朦朧的黑影一閃而逝,快得令他懷疑是自己眼花。

  還有人看了一陣,茫然地走回室內,和妻子咬耳朵:“我看見怪物了。一個高大的駝背,有兩個頭,說不定是什麽沒見過的妖獸……”

  平京城喧鬧了大半夜。

  蒼梧書院裏有兩個人翻過圍牆,呼呼喘氣……

  不對,喘氣的隻有一個人。

  謝蘊昭坐在地上,拍著胸口,像個真正的凡人武者一樣呼呼喘氣:“好險好險。”

  王離摸索著找到院子裏的石凳,端端正正坐好,蒙著白綢的雙眼“看”著謝蘊昭。

  “許雲留。”

  “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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