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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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小販們推著空空蕩蕩的貨車走在街頭巷尾,兜裏裝滿了銀錢,高興卻又發愁:高興的是蔬菜、水果全都高價賣空,發愁的是封城阻斷商路,他們想進貨也難了,不知道封城究竟要持續幾天?

  一個被挑漏的小青梨從貨車上漏下來,“骨碌碌”地沿著青石板滾啊滾,到了一人的腳邊。

  謝蘊昭彎下腰,將梨撿了起來。

  “攤主,梨掉了。”

  小販停下來,瞅了一眼皺巴巴的小梨,笑著擺擺手:“就送予小郎嚐嚐吧。”

  謝蘊昭道了聲謝,瞥見路邊有孩童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她手中的梨,便順手給了那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阿娘坐在路邊剝豆子,見狀忙說:“快謝謝郎君。”

  小孩兒捧著梨,清脆地說了一聲“謝謝郎君”,就用袖子擦了擦梨,“哢嚓”啃了一口。那梨雖長得不好看,但應當很甜;小姑娘露出笑容,“蹬蹬”跑到阿娘身邊,伸手要她也啃一口。

  婦人笑著咬了一小口,便讓女兒快吃,眼神滿是疼愛。

  她又看看謝蘊昭,問:“小郎看著眼生,是來尋人?”

  謝蘊昭微微一笑:“是,我來尋趙蟬。聽說他們住在這附近?”

  “噢,原來是尋他,那小郎是找對了。”婦人露出了然之色,笑道,“他們就住在這巷子盡頭的小院裏,一直走就是。”

  “多謝。”

  謝蘊昭拱手道。

  她此刻又換了另一幅相貌,成了個白淨的大眾臉年輕人,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

  到了小院門口,謝蘊昭叩響院門。

  “誰呀?”

  小丫鬟冬槿機靈地發問。

  謝蘊昭想了想,說:“我是達達和減減的表兄,特來拜訪。”

  “咦?”

  匆匆步伐過後,趙冰嬋親自來開了門,一見到陌生的臉,她愣了愣,卻很快反應過來:“快進來。”

  ——歐嗚!

  ——嘎!

  鴨子和狗撲上來,圍著她團團轉,興奮地開始邀功。

  謝蘊昭一邊安撫他們,一邊問趙冰嬋:“郭先生可在?”

  趙冰嬋搖搖頭:“郭先生出去買酒,尚未回來……”

  “怎麽都圍在一起?”

  老人拎著一壺酒,推開院門。見到謝蘊昭時,他停下腳步,麵上閃過複雜的神色。

  謝蘊昭站起身,走到郭真人身前,對他笑了笑,低聲說:

  “真人,現在可以告訴我……蝴蝶玉簡的下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注明: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李白

  我記得謝妙然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就有讀者因為她“直接略微粗大”她是個男的,對此我隻能說大佬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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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探查

  蝴蝶玉簡——記載了以謝家為首的世家同白蓮會勾結的種種事跡,是能扒掉他們那層光鮮的皮的重要證據。

  王留就是因為看了蝴蝶玉簡中記載的“他山之玉”法術,從而動了歪念、指使妖仆殺了錢恒,並活生生拽出了錢恒的靈魂,隻為了得到靈根。

  謝蘊昭最初前來平京,也是因為想查找謝家的線索,搞清楚他們和白蓮會的關係,以及……他們是否和她親人慘死的事有關。蝴蝶玉簡中說不定就記載著真相。

  而北鬥仙宗在平京設立的分部——沉香閣,也是因為受到蝴蝶玉簡失竊的牽連,在五個月前慘遭滅門之災,最後隻剩了個郭衍。

  也許聯想到了當日弟子被一個個絞殺的恐怖場麵,郭衍站在小院門口,一陣失神。

  趙冰嬋看出他們有話要說,很默契地約束了嘰嘰喳喳的小丫鬟,借口說要出去買香,帶著趙勇一同出門了。

  小院變得很安靜。夕陽已經消失無蹤,天空是一種清淨的冰藍色。

  謝蘊昭坐在石榴樹下,躺椅一晃一晃。

  郭衍沉默地坐在一旁,慢慢解開係酒的繩結。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天空,又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悶頭嘬了一大口。

  放下酒碗,他才歎息一聲,啞著嗓子道:“我知道瞞不過你。”

  “真人說笑了,您這不是瞞了我足足兩個月麽?”

  郭衍慢慢搖頭:“我本想等七月初洛園花會召開,師門來援,再……”

  謝蘊昭摸著懷裏的鴨子毛,淡淡說:“那真人可以不用再想了。平京中的事我也已設法傳信師門,真人可以放心將玉簡下落告訴我。”

  郭衍抬頭看她一眼,點點頭:“原來你不止殺了王留,還出了城,又在大陣封鎖後成功回到城中。不愧是北鬥新秀,你讓我想起了馮師兄年輕的時候。”

  謝蘊昭笑了笑:“我師父現在也很年輕。”

  她腳邊躺臥的阿拉斯減前爪交叉,聞言“呼嚕嚕”一聲,十分讚同地點點狗頭。它經常被師父溜,和師父感情很深。

  “我卻老了,做事才畏首畏尾。”郭衍又喝了一碗酒,重重將碗放下,“好,按照之前的約定,我便將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凡事量力而為,不可過分冒險。”

  看謝蘊昭點頭,郭衍方才張口。但才發出一個音節,他又閉上嘴,重重深呼吸幾次,麵上流露痛苦自責的神情。

  “謝師侄猜得不錯,我自始至終都知道蝴蝶玉簡的下落。”他閉了閉雙目,“是我害死了弟子們。”

  ——噶……

  達達睜大一雙四白眼盯他,翅膀尖尖扒緊了謝蘊昭的手。後者聽懂了鴨子的疑問:這個人之前說謊了嗎?為什麽呢?

  謝蘊昭拍了拍嚴肅思考中的鴨子頭。

  郭衍繼續道:“蝴蝶玉簡送來的那一天,我抓住了那個人。”

  謝蘊昭點點頭:“不錯,這才合理。就算被城中大陣壓製,您也畢竟是歸真境的真人。堂堂第六境大修士,如何能對來人一無所知?”

  “說得也是。”

  郭衍苦笑一聲,又沉默片刻,似是在回憶。而後他整理神色,方才開口說:“帶來蝴蝶玉簡的人是……”

  “……沈佛心。”

  ——噶!

  達達被勒得太緊了些,抗議地叫了一聲。謝蘊昭鬆開手,歉意地拍拍鴨子的頭。

  阿拉斯減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立刻站了起來,搖了搖尾巴,又舔了舔她的手。

  郭衍也看著她:“你似乎並不吃驚。”

  “有些吃驚,又不怎麽吃驚。”謝蘊昭自嘲一笑,“我早該想到,能在平京中與謝九抗衡的當然是沈佛心,隻是我不明白,沈佛心是神遊圓滿的佛修不假,蝴蝶玉簡也確實很重要,但……”

  她盯住郭衍:“郭真人,你在決定幫助沈佛心的時候,是否已經做好了其他弟子全被誅殺的準備?”

  老人閉上眼,說:“那是不容原諒的罪行。”

  “但死的弟子是無辜的。”

  “但死的凡人更加無辜。”

  謝蘊昭重複:“更加?”

  “凡人比修仙者卑弱得多。謝師侄,你情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為錢恒報仇,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凡人比修仙者更加不幸……而不幸的人,總是比幸運的人更加無辜。”

  謝蘊昭握緊雙手。

  她說:“我不懂得郭真人的道理。在我眼中,生命的重量是相等的,凡人和修士誰也不比誰更珍貴。而我……我看重的人,又比不被我看重的人的命更珍貴一些。”

  “看重嗎……是啊,那都是跟隨我許多年的弟子,就像我的孩子……”

  郭衍微微下垂的臉頰肉猛烈地抽搐了幾下,有一瞬間他牙關緊咬,但當他再次睜開眼,這張滄桑的麵容上就隻剩下了堅定。

  郭衍緩聲說:“我沒有想到他們全都會死在大陣手中。但是——是的,在我決定幫助沈佛心、揭發謝家的罪行時,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不管是我自己的道心、修為、性命,還是……沉香閣的弟子。”

  謝蘊昭坐在椅子上,抱著達達,腳邊是緊貼著她的阿拉斯減。

  天氣很熱,即便暮色降臨也還是很熱。兩隻毛茸茸的體溫也很熱。

  但就在這一片微醺的炎熱之中,她看著老人那堅定、迸射出理想光輝的眼睛,心中卻產生出一股涼氣。

  她輕聲問:“那些弟子們也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可能會為了蝴蝶玉簡而死?

  郭衍說:“有兩個人知道,他們也同意我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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