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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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演武快結束的時候,蔣青蘿宣布了一個消息:

  “不動境弟子要參加學年大比,聽過吧?”

  “學年大比?”

  “五年一次的學年大比,是專門給不動境弟子舉辦的比賽,代替當年的期末考試。”蔣青蘿解釋道,不知道為什麽顯得有點得意。

  “今年的比賽形式已經定下了。三人一組,探索最近整修完畢的陰風洞,收集指定物品並積累相應分數,最後按分數高低排名。第一名的三個人可以進入師門的寶庫,挑選一件合適的寶物。”

  寶庫?

  弟子們登時炸了鍋,連何燕微都維持不住表麵的冷靜,露出興奮之色。

  寶庫向來是師門重地,裏麵存放著數萬年來的師門積累。過去前輩們雲遊帶回來的寶貝、被載入史冊的法器和丹藥……林林總總,都不是第二境不動弟子能企及的。現在,卻說會開放給第一名的小組?

  人人的眼睛都亮了。

  陳楚楚立即拉上謝蘊昭的手,興奮地說:“阿昭我們一組!”

  像隻搖尾巴的小狗狗。

  謝蘊昭逗她:“你跟我一組,那思齊呢,燕微呢?”

  對哦!陳楚楚卡殼了,擰眉結結巴巴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謝蘊昭笑笑,看見旁邊佘小川眼巴巴、想說話又扭捏不好意思的模樣,大約是想和她一組卻不知道怎麽說。謝蘊昭正要開口……

  “謝師妹。”

  蔣青蘿的聲音。

  謝蘊昭看過去,眉頭一皺:“蔣師姐?怎麽了,你終於要和我表白了嗎?不,我們沒可能的,謝謝你的好意,但還是請你去找別人吧。”

  蔣青蘿:……

  她臉上那些許不懷好意的微笑僵住了。

  [來自蔣青蘿的【無語值】+1]

  “我不是……”

  “不是?蔣師姐不要害羞,喜歡我就要大聲說出來。”

  [來自蔣青蘿的【無語值】+1]

  “謝師妹!”蔣青蘿有些咬牙切齒地笑著,堅定地說出自己的圖謀,“你既有天靈根資質,又是天樞真傳,正該為同輩之表率。不若就由你、石無患,還有……你身後那個小妖修,三人組為一隊。如果還能取得第一名,才正說明謝師妹能耐。”

  石無患和小川?謝蘊昭挑眉。她剛剛正想讓小川和自己一組,不然怕這孩子被人欺負。蔣青蘿這是……覺得那兩人太廢,想強製組隊讓她拿不到好名次?

  佘小川陡然攥緊了謝蘊昭的衣服,顯然被蔣青蘿嚇著了。石無患在另一頭擦了擦破損流血的嘴角,也默然投來目光,眼睛黑漆漆的,俊俏的臉蛋沒什麽表情。

  弟子們的目光集中在幾人身上。何燕微心有不平,正要開口,卻被顧思齊悄悄拉住了。她看一眼蔣青蘿——她的嫡係師姐。又看一眼顧思齊——她的青梅竹馬。

  抱劍的少女搖了搖頭,踏前一步,朗聲道:“蔣師姐,謝師妹與何人組隊,應當是她自己的選擇。”

  蔣青蘿沒想到會被嫡親師妹第一個頂撞,頓覺沒臉,不快道:“燕微,沒你的事,你別管!”

  接近正午,樹影搖動,陽光濃烈到能讓少女冷豔的眉目鍍上一層暖色。

  何燕微沒有一絲懼色,平靜道:“事有不公,不能不管。”

  蔣青蘿臉色更加陰沉。她之所以跑到啟明學堂來,本就是為了為難謝蘊昭,現在剛開口,卻被說得下不來台。不過她是個護短的性格,早先便看好何燕微,這會兒大半怒火舍不得放嫡親師妹身上,幹脆都算在了謝蘊昭頭上。

  她便看也不看自家師妹,隻問謝蘊昭:“謝師妹,你敢不敢答應?”

  [來自蔣青蘿的【惡感值】+10]

  謝蘊昭看了一眼麵板提示,目光灼灼地看向蔣青蘿。好,就要這樣,100惡感值與1000好感值等價,要什麽好感值,惡感值拉滿啊!

  她充滿感情地開口:“燕微,謝謝你,但我明白,蔣師姐這麽做必然有她的原因,你說對嗎,蔣師姐?”

  蔣青蘿一愣,摸不著頭腦,卻立即說:“不錯,我自然有我的深意!”

  何燕微被她們的一唱一和也說愣了,眨著眼難得露出一臉疑惑。

  “比方說,蔣師姐腦殼壞掉了,才以為我會平白無故被她指定組隊。”

  “……你在胡說什麽!”蔣青蘿被她一句話氣得差點噎住。

  [來自蔣青蘿的【惡感值】+10]

  “哦,也可能是蔣師姐想被關禁閉了,就像柯師兄那樣,又不好意思直說,就拿欺負真傳後輩當借口。沒關係蔣師姐,人人都有怪癖,喜歡被關禁閉不是什麽難為情的事,我懂你。”

  “你……!”

  [來自蔣青蘿的【惡感值】+20]

  “蔣師姐別動手啊,對低階弟子動手會被扔去戒律堂哦,真傳也不例外哦。”

  “……”

  [來自蔣青蘿的【惡感值】+20]

  “不過,不管蔣師姐是腦殼壞了也好,還是迫不及待想關禁閉也好,看蔣師姐這麽處心積慮,我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來自蔣青蘿的【惡感值】+20]

  她氣急敗壞:“你到底要說什麽!好你個謝蘊昭,不敬師長……”

  “組隊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謝蘊昭笑眯眯打斷她,話鋒一轉,“但是呢,這組隊本來是自由選擇,現在蔣師姐剝奪了我的自由,總該補償我一下吧?”

  蔣青蘿張嘴半晌。雖然謝蘊昭好像是答應了,她的謀劃成功了,可她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呢?

  “剝奪……自由?”她茫然地重複。

  這對她來說是個新鮮詞。古人不講自由,架空的異界古人也不講。

  “重點是補償。”謝蘊昭提醒,“蔣師姐,我答應你組隊,你總得給我點補償啊。”

  這句話蔣青蘿總算聽得懂。她不知不覺被牽著鼻子走,問道:“謝師妹想要什麽補償?”

  謝蘊昭精神大振——要的就是這句話。最近她還能頭疼什麽,當然是微夢洞府的收支平衡問題了!

  “蔣師姐是第四境的厲害修士,又是搖光真傳,可見天資卓絕、修為高明、師長寵愛,乃師妹我不能及也。”她好話不要錢地堆出來,笑也溫柔含情,宛若看著一塊人形自走黃金礦,“我也不為難蔣師姐,隻要有蔣師姐將一年的俸祿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

  一旁圍觀的眾人眼神瞬間變了:第四境真傳一年的俸祿?每月五百,那不得六千靈石?他們這些第二境外門,每月俸祿隻有可憐的三塊靈石,聽聞這已經是師門慷慨了。

  誰料蔣青蘿聽了,滿不在乎一笑:“我還道你要說什麽,原來就這!用不著這麽小家子氣!謝師妹若真能帶著這兩個廢……兩個弟子奪得學年大比頭名,五年的俸祿我都給謝師妹了!”

  五年俸祿,三萬靈石?眾人“嘶”地吸一口冷氣,差點忍不住想說:那我們拿到了第一名,蔣師叔給嗎?再想想自己的身份,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謝蘊昭的眼睛“蹭”地亮起來,鬥誌瞬間昂揚,斬釘截鐵道:“一言為定!大家都聽到了,到時候蔣師姐可別反悔。”

  其他人滿臉“我有話說但我不敢說”,於是隻能拿遺憾的目光看著蔣青蘿,宛如看著一大條傻乎乎的肥肉從麵前大搖大擺經過,而自己竟不能蹭上一點油。

  蔣青蘿猶然不覺,還以為眾人是被自己的出手不凡震懾到了,剛剛心頭積累的那口氣立時消了,愈發笑得得意。

  “區區三萬靈石,有什麽值得反悔的?”她手一揮,滿臉傻大戶的豪氣,“謝師妹做得到,放手去做就是!”

  “蔣青蘿?強行給阿昭指定隊伍?”

  馮延康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那就讓阿昭去吧。”

  天樞東側最小的峰頭,隻有一進院落的微夢洞府靜靜沐浴在陽光裏,層層梯田鋪出五彩的顏色,還有新種了蓮花的池塘蕩漾波光,其間鯉魚的身影時隱時現。

  馮延康蹲在田邊,專心地照顧栽下不久的辣椒新苗。上一茬被不知道誰禍禍了,這一批希望能長好。阿昭說過好幾次,想吃辣火鍋。

  和他說起這件事的人瞧見他異樣的平靜,似乎有些不滿,問:“馮師弟不擔心?陰風洞裏,可是允許死傷的。阿昭那兩個隊友,一個廢靈根,一個心智孱弱的妖修,怕是會連累她。”

  “掌門師兄太小看阿昭了。我這徒弟看著行事沒個章法,實則心裏極有主見。她既然答應下來,就一定有把握。”馮延康說得很平靜,沒有回頭,“蔣青蘿是個傻的,看不出來自己上了阿昭的當,掌門師兄竟也看不出來,莫非掌門師兄也傻了?”

  掌門笑了笑,不以為意,淡青色的眼眸卻極為淡漠。他仍穿著霧灰色道袍,身披鶴氅,烏黑長發披散著,襯得他年輕俊秀的麵龐多了一分散漫。相比之下,他的師弟卻蒼老得像一根朽木,還要時不時捶一捶隱隱作痛的腰。

  “馮師弟沒有別的話了?”

  “沒有了。”

  掌門又等了等,沒有等到更多反應,麵上流露出些許失望,歎氣道:“當年‘劍出驚天地,拂衣夜寂寥’的驚寒客,現如今真是半點心氣也無了。阿昭有把握是阿昭的事,可你這當師父的,就由著她被其他峰的貓貓狗狗欺負?她隻有那麽點可憐的修為,總是被逼得借勢、打賭、拿生命冒險,我看了都生氣。”

  滿門高高在上的真傳,在他口中竟然隻是“貓貓狗狗”。

  馮延康仍舊沒什麽反應。他摘了個辣椒果,放在口中嚐了一嚐,被辣得吐了吐舌頭,才含糊說:“既然阿昭是我的徒弟,在門中自然也是和我這老頭子差不多的境遇。”

  掌門笑道:“馮師弟這是怨恨於我?若阿昭是我徒弟,我便讓那些欺負她的人排隊站好,再帶她挨個扇他們耳光,樂意扇幾個就扇幾個,絕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不’字。我早說過,你若不心疼阿昭,便將她交給我罷。”

  馮延康這才回過頭,眯了眼覷他,嘿笑幾聲:“你教不好她。”

  “我可比你疼她。我在浮海角下隨手扔過一個小玩意兒,近來阿昭去了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取走了。如果是,那就更有意思了。”青年笑意舒暢,還隨手摘了一枚山楂果,用一團凝水洗了,啃一口,卻酸得皺起臉,“馮師弟,你怎麽種這麽難吃的果子?不若我幫你鏟了吧。”

  他雖是詢問,袖中卻已然飛出一道青影。那是一柄細薄的青色飛刀。一抹驚豔青光過後,那長了二十幾年的山楂樹微微一抖,頃刻間化為粉塵、隨風而去。青年手中仍拿著那枚被啃了一口的山楂果,欣賞似地望著草木塵埃飄散之景。

  馮延康也看著這一幕,眉毛跳了跳。

  “你看,”他說,“這就是你不可能教得好阿昭的緣故。像你這樣無情又自以為是的人,既教不好枕流,也教不好阿昭。”

  聽他這麽說,青年俊雅如竹的麵龐忽有一瞬陰沉。他冷冷道:“師弟明知道,枕流情況不同。”

  馮延康歎了口氣,眼中一點滄桑意:“我隻知道你當年答應過我,會照顧好他。”

  “我允他入門,允他十年成就神遊,還沒照顧好他?”

  “若不是我求了後山那位記下枕流的名字,掌門師兄,你怕是早就殺了他吧?”馮延康凝視著這位外表年輕的師兄,就像當年他在漆黑的風雨裏向師兄尋求一個承諾時一樣。隻是當年他太天真,不知道承諾隻能約束天真的人,卻對太上忘情道無能為力。

  出乎他的意料,他這位師兄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誤會了。我不會殺了那孩子。”他悠悠說道,“馮師弟,有些事情你知道,但有些事情你一無所知。”

  “天下需要我等仙家正道,而有時候,卻也需要有一位修了仙法的少魔君。”

  ……

  “師父,我回來……山楂樹呢?我出門前還在這兒的那麽大一棵山楂樹呢?!怎麽就剩了個坑?”

  老頭子蹲在坑邊,收起眼裏的感傷之色。

  “謝蘊昭。”

  “在!”

  “跟我去買新的山楂樹苗。這次你來種。”

  “好。師父您還沒說這是怎麽了呢……哎哎,師父別哭啊……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就是棵樹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幾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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