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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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本不是死脑筋的人,但她始终不能甘心。---更新快，无防盗上
她不明白，虽然自己确实是不尊旨意硬闯进了未央宫的,但也是在推心置腹地和昭帝陈情之后,昭帝亲手写下了诏书，怎么会又有一份在四皇子手里？她就是不服，如今明帝又要将太上皇送去行宫，她就觉着定然是这人害怕昭帝有朝一日好转过来,所以要找机会将其灭口。
而且……万一太上皇的病情真的可能好转过来,兴许还能有转机。
晋王也来劝过，说太后自己的身子尚且病着,又怎好这样亲自犯险？如今社稷已然安稳下来，不如就这样算了。
太后气急，只觉着晋王是被软禁的几个月内已经被消磨尽了志气,并不听劝阻。于是太上皇共太后一同前往行宫疗养一事,终成定局。
明帝后宫空虚，且如今根本没有子嗣,故而选秀便提上了日程,楚家如今没有适合的女儿，沈娇娇虽然听说这事之后也动了些心思,但一想到之前那一位对柳姑娘的迷恋……比不过,玩不起，不如考虑一下之前习若云说过的那个公子。
据说那位的家人给他谋了个内廷侍卫的差事，也算不错了……
且说后宫内没了太后压着，新晋封的皇后李氏自然成了权柄最大之人,然而深受明帝宠信的鸾妃却也足以与她分庭抗礼。
她本就是顶着楚家主母徐氏远方亲戚的身份，故而丝毫也不避嫌，隔三差五便邀习若云进宫去。
楚凌越在之前升官救驾等等一系列的操作，算是大放异彩，正在朝臣以为这位昌平侯府的次子大约是要转了性儿开始奋发图强的时候，他却又恢复到了素日的懒散。
衙门是几乎不去的，哪怕没有应酬，宁可亲自送妻子进宫去，也不上衙门待着。
就这样轻浮的行事，足够清流言官们参上几本，奈何昌平侯府地位卓然，楚二的妻子同新帝宠妃关系密切，所以这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任上的官员到底是否尽忠职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鸾妃，也就是化名为徐瑛的柳莺莺，如今正居于翠微宫主位，如今还未选秀，故而侧殿里并没有低位份的嫔妃住着，倒是清净。
习若云来到翠微宫不远处时，正看到明帝自里头出来，往未央宫的方向去。
若非楚凌越自己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去禀报公务，他才不会大度到让习若云每次都来赴约。----更新快，无防盗上------
柳莺莺如今不需特意遮掩锋芒，艳丽妩媚的令人移不开眼，据说李皇后为了能与她分庭抗礼，很是自本家挑选了年轻貌美的女子通过这次选秀送进宫来。
如今看来，那些小姑娘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柳莺莺的对手。
“什么时候皇后娘娘能想明白，不从贵族小姐里来找，而是去青楼楚馆物色人选了，我才应该头疼……眼下的话，来多少都不够看。”提及此事，柳莺莺笑的很是开怀。
习若云知道她对于宫廷斗争和争宠的那一套，是从来都不落于人后的，倒是并不担心，只是提醒道：“那些人的手段，自然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但是老一辈的，你还是要当心。”
这个当心，并不止她自己的安危，也包括了明帝的。
柳莺莺听了这话，才收敛了神色叹了口气：“到底是夫人你能一针见血，我也三番四次地劝过陛下，让他开恩让那几位儿子封了王，出去自立王府的太妃们都可以随儿子去住，但陛下总以没有先例为由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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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位王爷，其实谁心里都不服，若还有太妃在宫内做接应，总是让人不放心。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不过毕竟大夏自来不是分封制，就算有了王爷的名头，其实手下并无封地，都居住在金陵，若是让太妃都去随子而居，也确实不像话……明帝此人素来懒得因为这种不太紧要之事同迂腐的老臣争辩，也是天性使然。
既如此，便加强宫禁的戒备好了，譬如给某些人升升官什么的……
与此同时，上书房内。
明帝罕见地面露怒色：“太傅也是同你一般，几次三番暗示朕，说那安王并不怎么安分，可朕也是毫无办法啊。”
他来回踱了几步，愤然道：“从前朕以为这九五之尊该是何等的自在，没想到也是处处受制，当真憋气。”
楚凌越却是似笑非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有证据的。况且，他就算当真反了，以如今大夏的国力，难道还怕他么？”
————
安王府内，外头的纷乱流言，勾心斗角，仿若都被隔绝在了院墙之外。内中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说是清净也罢，规矩大也罢，总之是不太有人气。
姚馨月已经习惯了被夫君冷待——她也没什么怨言，毕竟是之前父亲在朝堂上直指安王暗地里勾结党羽图谋不轨的，安王怎可能不生她的气呢？
然而就算是闹成了这样，安王至今还未纳侧妃，也并不曾当众和她红过脸，已经算是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说到底，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谁是愿意的。安王在之前还是五皇子的时候，看起来就是心思深沉不苟言笑之人，姚馨月和他相处时，总带着几分畏惧和小心翼翼。
也不是没想过彻底忘了楚二公子，一心一意的做皇子妃……可是，每次同他相处，哪怕只是共同用个饭，都让姚馨月觉着喘不上气，身心俱疲。
越是这样，便越让她总能想起那位楚二公子的好来，他那样温柔的人，就算只是逢场作戏不付出真心，也断然不会让人觉着这般无趣罢。
倘若若只是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性格不合，世间多少夫妻都是如此……直到某一日，她无意中听到，有幕僚在同五皇子报备楚家二少爷和二少夫人的行程。
他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对楚凌越另眼相看……那又关心人家的妻室做什么？
姚馨月有了个猜测，这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主动找五皇子说话。
五皇子沉默良久，然后默认了她的指摘。
“你放心，我与习姑娘本就是绝无可能的，不过是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她嫁的……是那样一个人。”
呵，就冲着你管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还称作姑娘，就知道在你心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
“那样一个人？她嫁的可是我的心上人，以她的身份，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齐齐变了脸色，姚馨月知道，自己的这段令旁人艳羡的婚姻，怕是要难以维系了。
五皇子却并未揪着这句话不放，只是让她回去，但姚馨月却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怒意。
日子还是要过的，所以姚馨月也试着去修复关系，不再因着畏惧而躲着五皇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亲密了些，甚至她还能大度地帮五皇子去找习若云，直接同本人打探她究竟过的如何。
果然，五皇子在得到她亲口所说的回答后，也只是阴沉了两天，并未有什么要去同习若云暗通款曲的意思，这让姚馨月稍微放了心，觉着接下来还是有些指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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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朝江山易主，一切都变了。
五皇子……不，如今已经是安王的慕容霄开始早出晚归，人也一日比一日更显阴沉，直到数日之前，姚太傅当众讽刺他暗地里结党营私，有所图谋。
自那日之后，安王没再同姚馨月说过一句话。
“夫人……”被端着补药的丫头打断了思绪，姚馨月转头，露出嫌恶的神情。
她大婚半年多，肚子还没动静，所以太妃命太医来给她开了补药，一日三碗，喝的她连饭都要吐出来。
“今儿我胃口不好，饭都没吃，药也不想吃了。”她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叹了口气，“以后都不用给我煎药了，王爷都不来我房里，调理好了身体又有什么用？”
见丫头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自不肯走，姚馨月皱眉：“罢了，我也不难为你，听说父亲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要回娘家去住几日。”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姚馨月也不打算知会安王，直接便叫丫鬟去收拾东西。
————
关于安王府的小道消息，几经周转，落到了习若云的耳朵里。
“堂堂王妃一声不吭就回了娘家长住，姚太傅竟然还默许了，看来安王这个女婿做的，很不称职啊……”
按着姚馨月的性子，这种话她大概是不会直接同自家父亲说的，姚太傅也不会是那种把心思放在后宅女眷的风言风语上的人。不用说，他能知道这些，多半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这个某人，此刻正在书房里练字。
十三卫的人手遍布天南海北，素日多半都要靠着密信来统筹调度，故而楚凌越一笔龙飞凤舞的狂草写的极快，习若云揣着一把松子倚在门口看着，只觉若是将来他真的退隐于江湖，卖字为生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能不能真卖出去不重要，安排下人千金求字，才好将当年北齐皇室留下的宝藏过了明路啊……
楚凌越虽然头都没抬，但是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靠近了书房。更别提还有一股炒松子的香气。
敢在他面前这样随随便便的，整个引凤阁里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他一抬眼，就看到习若云眉眼弯弯，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又想到谁了，笑的这么开心？”
“想你啊。”习若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倒是句实话。
楚凌越笔下一顿，挑眉道：“夫人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了？”
习若云老脸一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二：媳妇撩我了，嘻嘻嘻
习若云：……（还是别把实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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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谁了，笑的这么开心？”
“想你啊。”习若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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