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造反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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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造反

  承兴三年,端亲王领兵造反,事败,挟持太子为人质,逃出京城。

  皇帝亲自率兵追击,斩端王,太子不幸摔下悬崖,虽挽回一命,却得了痴傻症。

  年后,废太子,朝野上下无不惋惜。

  承兴十六年,睿亲王,也造反了。

  这次还没等睿王大军做出点什么来,就已马脚毕现,睿王的布置没能发挥作用,只有一小部分私军在城外接应,便故技重施,又绑架了皇长子,逃出京城。

  这次别提御驾了,连京军都没怎么动,只有壬亭侯领了旨,带了一千骑兵,擒睿亲王,不到半日,已逼得睿王困于山中,四面楚歌。

  睿王要哭了,挟持谁不好,非要挟持一个失宠的傻子,换了三皇子,这事不就结了吗?

  殊不知壬亭侯也在纠结。

  动手吧,睿王肯定是跑不了,然而圣旨上虽然没提皇长子的安危如何如何,但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怪到他头上可怎么办。

  再说皇帝派壬亭侯来做这事,本就有试探之意,如今无战乱,皇帝早就想找个由头发落一下侯府,收回壬亭侯手上的兵权,省得夜长梦多了。

  可不动手吧,难道就在这耗着?

  那万一待会睿王拿大皇子做要挟,提点什么要求,他应还是不应?

  此时,双方皆不知,高烧不止的大皇子,在这深秋之夜里,已经悄悄咽了气。

  然而即便是负责看守他的士兵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因为咽气不过一瞬后,便有一个崭新的灵魂,进入了这个身体。

  褚琰醒时,天光微霁,他茫然地睁开了眼,一时弄不清楚自己姓谁名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会儿痴痴傻傻,没有任何自主意识,一会儿又蓦然醒悟,发觉刚才自己发了疯,如此反复,折腾了一个早上。

  “给!”士兵恶狠狠地将一口水灌进了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地想要多喝几口,然而水壶已经被拿开了。

  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刚才自己发疯的时候,吵着要喝水,士兵不耐烦了,才去打了水。

  水里混杂着泥土味,激得他有些反胃,猛地偏头吐了出来,秽物在身边积了一大堆,弄湿

  了衣服。

  旁边的士兵厌弃地远离了几分,谁也不去管他。

  然而褚琰这一吐后,忽然就觉得身体上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意识清明起来。

  他叫褚琰,是北齐皇室嫡长子,两岁时封太子,五岁时被叛王掳去,摔下悬崖,伤了脑子,从此疯疯傻傻。

  但他又不是褚琰。

  被睿王抓走之前,这位傻子皇子就已发了高烧,身边的宫女内侍对他并不上心,竟无一人发觉,傻皇子对吃药一事多少还有些印象,不知怎么的就摸去了宫女的房间,摸出一包药粉。

  这傻子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全部倒进了嘴里,以至于几个时辰后,毒发身亡。

  紧接着,这具身体就造福了现在的褚琰。

  褚琰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情况,应该叫做“借尸还魂”。

  他虽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该知道的该明白的一点也不少,加上傻子皇子还留下了一部分记忆给他,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嗯,时隔十三年,又被绑架了。这副身体可能天生就是被绑架的命吧。

  或许是因为没有自己的记忆,所以他对这个身份接受得很快,很快就与傻皇子产生了一点共情,对不远处的锦袍男子生出几分熟悉感。

  ——记得他小时候抱过自己,经常与自己好东西吃,比起严厉冷漠的父亲,算得上是个温柔的好叔叔。

  儿时的冬天,作为失宠的废太子,屋子里没有好炭,他冻得脸上身上都是青青紫紫,懵懵懂懂地跑到前朝,想去找父亲,被面圣完的睿王看见,差人送了回去,免遭一场责难,第二日又有人捎了些炭火来,说是睿王偷偷给他带来的。

  还有御驾出宫踏青之时,宫妃皇子一并跟随,独独落下他一个傻子。

  是睿王请旨把他接了出来,带出去玩了一天。

  褚琰不知不觉地流了泪,哪怕他清楚地知道经历这些的并不是自己,也依然无法遏制泪水,那可能是在这个身体内盘旋未散的另一个孤苦的灵魂,在这人间留下的最后一丝情绪。

  他的眼眶里溢满了眼泪,看见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朝自己走来,用力地挤了挤,把眼泪挤了下去

  ,于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手上提着一把出鞘的剑。

  褚琰不哭了,静静地看着睿王。

  或许方才的那些记忆,只是一个傻子的自作多情,对于这个人来说,也不过是嗤笑之余的顺手而为罢了。

  睿王是要杀他的。

  本来是的,睿王的剑尖已经指在了褚琰身前,可他突然间注意到了那个眼神。

  这傻子可能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看着他的眼神过于平静,即便剑刃近在咫尺,他也没有一分惧色,像是根本不知道危险将要来临。

  他的眼睛里一片澄澈,没有被任何的情绪渲染,像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下意识地盯着人看。

  褚琰忽然嘴角一弯,无声地笑了。

  睿王一愣,竟收回了剑。

  罢了,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杀了他有什么用,想必承兴帝一点触动也不会有,指不定还要感谢他为自己除去了一个累赘,朝臣们假声假气地说几句悼念的话,宫妃们拿出信手拈来的眼泪哭上半个时辰,皇帝再借机斩兵权,把大权拢在手里。

  从头到尾,苦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偏偏他还不知道自己苦。

  单纯地让人可悲。

  睿王剑尖猛地一转,对向了自己。

  褚琰的眼角跳了跳,下意识地喊出了一声:“六叔。”

  睿王有些动容,喝退要扑上来的近臣,无视跪了一地闷声大哭的手下,看着褚琰,说:“本王多年布置功亏一篑,是本王能力不济,如今一死不足惜,只惜连累了你们。如今这地步,若有投降者,指不定能保上一命,届时你们带上本王的头颅,拿出去给柳问,叫他转告皇帝。请求陛下看在本王尚未动手、也不曾伤及任何人的份上,留我那不知情的儿子一条命。”

  顿了顿,他又叹了一口气:“送大皇子回宫吧。”

  末了,刀锋染血,满地叩头,哭号遍地。

  至忠者纷纷拔剑,随之自刎,鲜血浸红了灰土地,衬得满目萧索终于添了几分颜色。

  柳问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地残尸,大皇子被捆在一个树干上,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手下人自觉地上前把绳子割断,探了探鼻息,扶他起来,就在这时,褚琰睁开了双目,看了柳问一眼。

  他避开士兵的

  搀扶,摇摇晃晃地上前,从睿王的尸体上,摸出了一块玉佩。

  无论如何,给那个已逝的傻子褚琰,留个念想吧。

  随后,他推拒了所有人的帮助,慢慢走向马车,自己爬了上去。

  承兴十六年秋,睿王谋反一事败露,自刎于京郊小庄山。

  皇长子再逢大劫,大病一场,醒后吐出几口淤血,竟治好了多年的痴症。

  壬亭侯柳问将睿王临终遗言呈于陛下,陛下感慨皇弟受人蛊惑,良心未泯,加之看在大皇子性命无忧反而因祸得福的份上,免去睿王妻儿株连之罪,只是贬为庶人,圈禁于皇陵附近。

  壬亭侯因平反有功,其妻加封诰命,封长子为世子。

  次日,壬亭侯却上奏,自愿卸甲,交回兵权。

  承兴帝听闻后,又大肆赏赐一番不提。

  与此同时,褚琰因恢复意识,一时间门庭若市。

  他虽然已经十八岁,但先前痴傻的缘故,并未开府独立,而是住在太后的慈仪宫。

  太后算不上年迈,但身体不好,顾不上他,连宫妃的请安都不愿意应付。

  褚琰就住在慈仪宫偏后的宫殿,后头有一个后门,每天服侍他的,都从这里出入,免得扰了太后。

  本来褚琰承了个光,还能享一番清净,可这清净很快便烟消云散。

  先是皇后过来守了他半日,再然后处理完朝事的承兴帝一下朝,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便亲自过问他的病情。

  按照御医的说法,褚琰有中毒之相,但不多,很可能是睿王狠不下心来下手,于是只喂了不痛不痒的量。

  对此褚琰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免得把祸惹到自己身上。

  御医说这毒刺激大脑,反而将致使傻症的淤血清了出来,于是褚琰恢复了心智。

  褚琰依然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反正御医编得自己都信了,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皇帝便来了一通安慰话,次日让皇后把他接回了凤仪宫照料,匀了个偏殿给他。

  于是不敢去慈仪宫闹腾的宫妃们都转战中宫,挨个骚扰了褚琰一遍。

  紧接着兄弟姐妹们也不甘示弱,开府的、出嫁的、还在宫里住的,都来表演了一番兄友弟恭姐妹齐心。

  最后是各个臣子府上,都派人送来了祝贺的礼物,

  一件一件往他屋里送。

  褚琰就这么体会了一把一夜之间暴富的感觉,心情却不是很触动,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送来的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钱。

  反倒是多亏了众人这么一手,使得他原本不熟悉的人,现在都叫得上名字了。外面的臣子虽然对不上号,却也知道都有哪些人、是什么背景了。

  贴身内侍送走了最后一波人,关上了门,叹了口气,道:“原先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过,傻子不是人啊?”

  说完看向屋内,发现他这主子已经坐了起来,正看着自己。

  那眼神里竟有着莫名的压迫感。

  真是奇怪了,一个人痴傻了这么多年,就算恢复了,心智也应当比不上同龄人,是只单纯被人欺的小绵羊才对。

  这样的眼神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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