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添仆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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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添仆

  褚琰身边的宫女太监,知道主子出头无望,对他百般敷衍的比比皆是,反正这傻子连告状都不会。

  唯一算得上尽心尽力的,也就这么一个,名叫新晴。

  新晴十岁进宫,在浣衣局遇上瞎跑出来的大皇子,彼时大皇子在泥地里滚了一身泥,新晴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却觉得他可怜,顺便替他把外衣洗了。

  前身虽然痴傻,但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还是分得清的,后来新晴因为年幼,被受宠皇子身边的太监欺负,当时被前身看见,与那太监打了一架。

  再后来新晴就被送到了慈仪宫。

  堂堂皇子为了一个太监跟另一个太监打架,已经是宫里最好笑的丑闻了,新晴不可能不为此触动。

  然而跟在傻皇子身边的日子,不比照顾冷宫娘娘好过到哪里去,何况这日子长达七年,那一时的小小恩情早就消磨地差不多了。

  新晴的抱怨不少,有时不耐烦了,还要骂上两句,但即便如此,也从没苛待过原身,还尽力给两人争取些好日子过。

  前些日子新晴为了傻皇子出头,结果被其他宫的内侍找麻烦,拖去打了板子,卧床好几日,到现在走路都还磕磕绊绊,不然原身也不至于落到误食毒药的地步。

  单看在这一点上,褚琰也不会不将他留在身边。

  屋内有一张书桌,御医在这里开了药方,所以桌子上还留有剩余的笔墨纸砚。

  褚琰走过去,提笔就写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新晴并不意外,他家皇子虽然五岁就傻了,但是在这之前便习过写字,之后痴傻的几年里,也偶尔心血来潮,蹲在沙地上学字。

  傻皇子写字的时候会难得地安静下来,于是新晴乐得让他多写写,给他找了许多书,还陪着他练。

  “这下好了,殿下以后想写字,我再去求四宝,就没那么难求了。”新晴走过来,重新磨了点墨,这才发现纸上都是大皇子身边宫女太监的名字。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扯了扯褚琰的袖子:“殿下,你不会是要赶人吧。”

  承兴帝先前来的时候,就提过要给褚琰换一批侍奉的人,显然也知道先前

  褚琰身边的人不可能对他太好。

  褚琰冷冷地瞥了一眼新晴,后者愣了愣,讪讪地把爪子拿开,嘴里还絮絮叨叨:“殿下,以前我可没对您不好过,他们一个个净偷闲,什么活不是我一个人干啊,先前五皇子说把我要过去我都没去。现在您病好了,要发达了,可不能就把我也赶出去了啊。”

  褚琰自醒来后,除去回答了皇帝的几句问话外,没开过一次口,就连御医问他症状,也只是点头摇头。

  此刻才终于出了声,嗓音因为毒物的后遗症而显得沙哑无比:“我要是让你走,还写条子干嘛?”

  他身边总共也就那么四个人,若不是想保新晴,直接在皇后过问他的时候,点一下头就行了。

  新晴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好话,正要接过条子,被褚琰伸手挡了一下。

  他没让新晴去送条子,而是在皇后来看他时,亲自塞给了皇后。

  当晚,新晴就慌慌张张地跑进门来,本来是要递消息的,可对上褚琰那一双通透的眼,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张纸上的几个名字,除去褚琰身边的三人外,还有几个平日里过分苛待他的人,都在今晚被杖毙了。

  他这位主子知道那几人不会有好下场,才特地写了条子保他。

  新晴想通以后,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对着褚琰磕了几个头,一大篓子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一时不知道要先说哪一句。

  “殿下,我……”

  褚琰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新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来,但是他主子做了那个动作后,就不再管他了,他意识到自己跪也是白跪,就起身备了热茶,放在褚琰手边。

  褚琰在看的是历史书。

  他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来源于原身,原身能识字已经是不错了,但对于历史就别提了。

  褚琰虽然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但也只是想不起事而已,种种知识都还留在他脑子里,加上他本来就聪明,史书难读,他却很容易看懂。

  如今的朝代叫北齐,定都燕京,边关以南有一南晋朝,先朝时,曾与北齐同属一片国土。

  北齐立国不过百年,如今是第三代皇帝,但早在前朝,便是宗室出身

  ,身上留有先朝的皇血。这中间突厥入侵,国土曾失守过,外姓王趁机建立晋,此后本朝先祖又起兵硬战十多年,将一半国土夺回,立为齐,从此北齐南晋分立而治。

  褚家的祖先们一个比一个强势,短短百年时间,不仅稳固了这片江山,还大扩疆域,将蒙古一带纳入版图。

  如今军队强势,四境皆是臣属国,与屈于威势的南晋也保持友好邦交。

  可谓天下太平。

  史书内容太多,褚琰先大致梳理了一遍,细节等着以后慢慢看,可惜已定稿的书籍中,没有他那位便宜爹的记录,想来还得去史官那里找一找。

  等他看完书,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蜡烛都换了两根了。

  新晴现在对褚琰有些惧意,不敢打扰他,终于等到他抬头,才试探一句:“殿下,已经亥时三刻了,御医说您得好好休息,要不……就寝吧?”

  褚琰“嗯”了一声,把书放一边,新晴凑上来要帮他更衣,被他躲过:“不用,出去。

  新晴顿了顿,先退去外间,打算等褚琰钻进被窝以后,他再去熄灯,结果没等多久,里面的灯就自己熄了。

  新晴不禁咋舌,心有余悸地想,原来自家主子果真是龙子之命,傻了那么多年,一朝恢复正常,仍是一句冷冰冰的“出去”就吓人得很。

  第二日,皇后送来了一大批宫女太监。

  到底是亲娘,这次送来的人不仅多,而且一看就是专门受过侍奉贵主的教导的,一举一动间都和新晴这种浣衣局里提上来的野路子不同。

  褚琰想了想,留下了三个,凑了个四人之数,其他的全退了回去。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又亲自带着这些人过来,问他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褚琰这才知道,这批人不是让他挑几个的,而是全部都是他的。

  “你先前……”皇后顿了顿,避过了那几个字,“不得不住在宫里也就罢了,现在人好了,这么大的人,也该开个府了,府上单是这些人手还嫌少了,其他的人待你搬出去以后,再给你补齐。”

  褚琰淡淡地点下头,没有什么表示。

  这具身体对自己爹娘的感情,还不如对睿王的深,褚琰跟皇后实在亲近不起来,何况原身过得

  那么惨乃至最后一命呜呼,也有这爹娘的过失在里头,他没有替原身去不计前嫌的道理。

  皇后却是相反,先前冷落归冷落,但她自认无可奈何,身居深宫,后宫是非多,宠爱也不复当年,如此还要伴着一个疯疯傻傻的儿子,长久下来总要郁结。

  何况这儿子一生下来就是被寄予过厚望的,变成那个样子,她看了就难受,索性眼不见为净。

  现在孩子好了,也不能不管,她倒是希望尽量和孩子亲近一些,起码别为之前的事留下什么怨恨。

  看见褚琰冷淡得很,皇后也没灰心,有一茬没一茬地与他说话。

  褚琰都会礼貌地回应,但是回应的字数不多,但这也正常,受了这么多年的冷遇,现在如果太热情反而有些奇怪。

  宫廷皇家是非多,有时候错一步就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褚琰又想,这女人想必生活里也没什么趣处,年纪大了也懒得跟人争斗,才满心里都是子女之类,好不容易又有个孩子需要她安排,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些事干,因此格外啰嗦一些。

  从褚琰今后的生活如何安排,学业如何慢慢捡起,建府如何布置等等开始,一直讲到成亲的事。

  褚琰一听,觉得自己不能惜字如金了,应该有点表示了。

  可到底应该做个什么表示,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这事对他来说颇有些无所谓。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遑论这是皇家,他是皇子。

  这一时沉默,就听见皇后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地说:“如果是小官小吏家,娶个男人还挺容易,可这满朝大臣家里,恐怕谁也不肯委屈儿子,也不是找不着,就怕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你的身份。不过谁叫你喜欢男人呢,就是难点,也得给你找个的……”

  褚琰:“……”

  他有些费力地从原身的记忆里搜索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明白了“喜欢男人”四个字的来由。

  那是原身犯傻时的杰作,有次皇后母家的一个侄儿娶亲,正巧外祖母惦记起了褚琰,皇后就叫人把他接了过来。

  当时喜事临头,约莫是听得多了,原身就懵懵懂懂地记住了“娶媳妇”“成亲”几个字,之后不知怎么发展地,只记得他抱着一位大臣家

  的漂亮公子,非说要娶他。

  原身认准了那个人,也不管是男是女,皇后那天许也是高兴,难得揶揄地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时候,他就说了“是”。

  褚琰扶额。

  即便现在是他作为褚琰活了下去,也忍不住吐槽一句:一个傻子的话,皇后你为何这般当真。

  “阿琰,你不舒服?”皇后关心道,“可是又头痛了?”

  褚琰摇了摇头:“现在不疼了,您刚才说什么?”

  皇后笑了,这还是褚琰第一次与她说这么长的话:“为娘说,就算以后定下了人,恐怕还是得给你纳几个女孩,虽然你从小就不喜欢亲近女孩,但身为皇子,哪能没有子嗣。要不这样,这段时间你先试试找个丫头开蒙,试试而已……”

  褚琰:“……”

  他现在忽然又有些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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