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抢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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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抢

  燕京护国寺。

  白衣僧人走出禅房,眼皮轻抬,朝等候在外的李凭瑞无声施一礼,李凭瑞亦回一礼,随后梁冶出来,细声道:“李大人,陛下有请。”

  李凭瑞颔首,独自入内。

  禅房里茶上白气未散,淡淡的檀香味缭绕,桌上有一只白净瓷瓶、一盏灯和一张写着批命的纸条。

  说来承兴帝亲自来走这一趟还是为了安王。

  皇帝想起褚琰命格也算坎坷,又想起护国寺有一高僧,太后常赞之,便想来替褚琰算算命格。

  承兴帝平日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这回除了一时兴起,或许还有些别的缘由,也不知批命写得如何,反正从承兴帝那心事重重的模样上看不太出来。

  李凭瑞坐下后,承兴帝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朕昨日收到一密函。”

  李凭瑞了然:“陛下,可是安王殿下的消息?”

  承兴帝直接将那密函丢给他。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是柳侯爷写的,一是报平安说安王已抵江城,二是说南晋边关查得愈发严格,来往商船都要备案,他的人想走水路混进去有些难度,打算考虑扮成陆商从惠州出境。

  这密函跋涉半个北齐,为了不走露风声让别人猜测,没有用加急令,故而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信了。

  承兴帝以闲聊的口吻道:“他入南晋,将近一个月了,朕只给他十二个月份的期限,两百万白银,你说,他如何能凑出那五十万石粮。”

  李凭瑞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恕臣一时想不到主意,五十万石不是小数目,我朝士兵一人一月食一石之数,五十万石可令十万士兵行军五日。如今南晋粮价高涨,千金难求,殿下带去的银钱虽然不少,可去掉吃穿住行,能取十万石粮食已是极致,若是殿下在那头用本金买租田地,一年之内也产不了那么多,五十万石于如今的南晋来说都是负担,何况是仅带了一百人马无根无基的安王,加上南晋如今严禁粮食流出,大量买卖粮食,必会引来官府搜查。”

  承兴帝幽幽一叹:“这话你早该对他说一遍。”

  “便是臣说了,殿下也会坚持要去的。”李凭瑞笑道:“陛下不必

  忧虑,筹五十万石是功,筹十万石亦是功,何况安王既然说他有办法,那恐怕筹得不止臣估计之数。陛下送安王殿下出去,不就是想让殿下有功傍身吗?”

  承兴帝道:“朕让你在朱廷一事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及他的功劳,又让他以赴封地之名暗中筹粮,你可知朕的意思?”

  按原本的计划,褚琰应在成国公一事中继续深藏功与名,但承兴帝却临时起意,让李凭瑞将安王在谋划中所做之事尽数讲出,后承兴帝又以“安王在封地静心修身”为名,暂缓对他的封赏。

  李凭瑞心中早有猜测,只是身为臣子,这种猜测是万万不能说的,此时承兴帝会自己提出来,李凭瑞也不感到意外,但面上斟酌了一下:“臣……明白。”

  承兴帝却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明白,犹豫什么?”

  李凭瑞面色淡定,语气里多了几分恭谨:“臣本无心弄明白,只是陛下提点了这么多,臣不明白也该明白了。”

  承兴帝立刻便听出这话的潜台词是:臣忠于您,无心揣测别的,但若是您想要臣想别的,臣便去想。

  承兴帝心里更加满意了几分。

  “朕是让他立功,亦是为难。去南晋筹谋的主意是他自己提出,他清醒不过一年,更从未出过远门,却敢把主意打到南边,说他不走寻常路也可,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也可。朕给他定了难上青天的五十万石,是为让他知晓纸上谈兵不可取,方案说得再可行,也得考虑实际。”

  李凭瑞暗暗想:万一真让安王凑全了呢?

  承兴帝却是跟他想到了一块,又道:“可若是他真做得到,那朕便也无需担心他空有点子,而无脚踏实地的本事。”

  李凭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安王殿下年轻,缺乏磨炼,此番的确是个好机会。”

  承兴帝见提点的差不多了,便将那微微卷曲的纸条推到他面前:“凭瑞,春闱将至,这一批门生如何培养,你应当清楚的。”

  李凭瑞当即坐直,郑重地接过纸条:“臣知。”

  他垂下眼,见那批命写得极简:多智必挫,方成大能。

  不久后的春闱,李凭瑞作为主考,自然可以收揽一批无依无靠的寒门子弟。

  这些门生说到底

  还是天子门生,但也必须有一些人,除了忠于皇帝外,还要与他齐心,或者说,与未来的储君齐心。

  陛下这是在借他的手替未来的储君铺路。

  而不出意外,在陛下心目中,那个位置暂且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说完话,承兴帝先行一步,去赏寺外的梅花。

  李凭瑞借灯芯火烧了纸条,出门去,又与那位僧人相逢,他们彼此停下了脚步。

  僧人道:“何为大能?”

  李凭瑞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应当是承兴帝问过的话。

  僧人自答:“天人之才,四海之幸。”

  李凭瑞双手合十:“多谢大师相助。”

  僧人微笑着颔首。

  荆州城外的大合山上,已经跟着褚琰带来的专业士兵操.练了许多天的土匪们——现在已经该称严家军了,刚刚停下训练,排着队去打饭。

  从村庄里被接回来的娘子和老人们端来一锅锅冒着热气的吃食,小孩子们懂事地在一旁分碗分筷子。

  话说这褚琰来了以后的这些天,大伙的伙食立刻就上了一个层次。

  别看米饭馒头该糙还是糙,那是因为这地方匪多粮少,粮商们都去别处了,留下的根本就没什么好粮食。但是完全能管饱,以前吃完一碗就舍不得添,现在添个两三碗绰绰有余。

  还能隔个两三顿就吃到一回肉,褚琰直接把附近几个村子的家禽都收了回来,还买了些鸡仔猪仔,在山上辟了一处地方,交给老人和女人们喂养,这样竟还肯给他们工钱。

  这些农民实在,觉得自己能吃饱吃肉有人庇护已是天大的恩了,不肯再收工钱,但褚琰还是让柳岐记着账,等日后再当作赏金送给他们。

  毕竟后面还要添人,真要是直接付这么多人的工钱的话……褚琰确实有些付不起,还有一堆地方等着他花钱呢。

  父皇真是丧心病狂,国库里两千多万两的银子,假如算上这次富可敌国的朱家、梁王府、各位大臣小官家里抄家回来的钱,再加今年的税银,估计四千万两都不止了,就给他拨了两百万!呵呵。

  因为买不到好米好面,褚琰自己吃的跟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有人帮他打好饭,他便端着,去屋子里找柳岐。

  柳岐没有关门,正在记着账。

  不知是谁已经将他的那份吃食送来了,柳岐抓着一个馒头,吃两口,便拿起茶水往嗓子里灌。

  他从小吃的都是最精细的吃食,这种糙面根本咽不下去,肠胃更是受不住,隔两天就闹一下肚子,还不肯吃药,说一定要让身体自己适应过来才行。

  褚琰把他手里的馒头拿过来,柳岐道:“我就差一点了。”

  褚琰掰下一小块看着柔软的部分放进他嘴里,说:“你写,我喂你。”后又掰下一块硬邦邦的地方,自己吃了进去。

  柳岐把账算完,严肃道:“按照现在的开支,若我们真要在晋国召集一万人马,根本养不起他们。”

  褚琰趁机喂了他一块肉,又替他擦去嘴角的馒头屑:“唔,不急,我的小算盘,你吃完再说。”

  柳岐便吃得迅速起来,褚琰知道他吃完肯定要灌水,就去把茶壶里的凉水兑成温水,免得他凉了肚子。

  随后才悠悠吃自己的饭,听柳岐说:“我们要屯的兵是一万,可他们都携家带口,少说总共三万人是有了,就算他们自己种田,也得等到下半年才能有收成,现在南晋粮价比咱们那儿高了几乎十倍,他们上半年的衣食加上月银就要花去一百五十多万,还要养马匹……可这样便没有余银收药材收粮买兵器马匹了。”

  褚琰问道:“你知道为何南晋粮价高十倍,我却还是要来这里收粮吗?”

  柳岐撑着下巴歪了歪头:“你是在考我?”

  褚琰挑眉默认。

  柳岐想了想,忽然恍悟:“你不会是……根本没打算用买的吧?”

  褚琰笑了笑道:“不错,今日我召了瞿老铁他们商议,便打算说说这个。”

  瞿老铁便是原先那位瞿寨主。

  柳岐不由得笑:“你说你长得正人君子似的,怎么净干些土匪的事!”

  褚琰早在北齐,就有了些模糊的主意,只是因为不了解南晋的实际情况,故而没有说出来,否则说出来以后发现不可行那就太打脸了。

  后来了解以后,又慢慢定下策略。他朝思暮想的都是这件事,半夜忍不住喃喃“我得再找一万人”,被柳岐听了去,于是柳岐便惦记上了土匪窝子。

  这些人已经不被南晋当成寻常百姓了,最容易拉

  拢。

  过了午,严家军便去开垦土地,准备今年的春种,这也是学习寻常的军屯制,自给自足。

  而瞿老铁等人则来参了会。

  他们商议的内容也很简单——

  咱们得屯粮食以后好作战,粮食不足怎么办?

  褚琰面若君子,言若流氓:“不要紧,抢。边关粮仓常年有备粮,咱们想办法弄过来,若是不够,就抢那些勾结官府恶意抬价的富商,若是还不够,就抢贪官,抢贡品,除了不抢老百姓的活命粮,一个也不能放过。”

  瞿老铁等人目瞪口呆。

  兵器马匹不够那么多人用怎么办?

  褚琰笑笑:“这个自然也要抢。”

  瞿老铁举手:“大人,我们寨子里这些马和兵器,基本上已经把荆州府衙给抢光了,难道要去别的地方抢?”

  褚琰摇摇头道:“太慢了,咱们兵器马匹不足,说白了还是官兵没来打过的缘故。看看人家老牌势力虎头寨,朝廷派一帮废物点心去打了两三次,没打成,这不,兵器马匹就都有了。”

  瞿老铁等人若有所思。

  褚琰问:“咱们人也缺着,可知怎么办?”

  瞿老铁下意识地道:“抢!”

  褚琰:“银子不够,怎么办?”

  众人:“抢!”

  褚琰:“日后若有仗要打,甲胄也不能少。”

  “抢!!”

  “善,孺子可教也。”

  褚琰满意地鼓起了掌。

  瞿老铁等人也下意识跟着鼓起了掌。

  心想:不愧是一来就当了我们老大的人,做土匪比我们熟练多了……

  柳岐:“……………”

  作者有话要说:褚琰:做北齐的正人君子,做南晋的土匪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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