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柳岐_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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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柳岐

  年关将至。

  北部流民之事总算是定好了章程,虽然天天有消息传回来,但毕竟不再是每日上朝必论之事,皇帝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然后又开始操心起褚琰的人生大事了。

  在帝王眼里,别说他的儿子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关乎子嗣和面子的小毛病,就算他全身瘫痪无法动弹,也得有个枕边人来照顾。

  别看之前的傻子褚琰一直不被关注,但真等他二十好几还没成家的时候,承兴帝绝对会意思意思给他指个媳妇的。

  现在褚琰更是承兴帝心头的肉,自然千挑万挑,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这么好的皇子。

  可关键还得找个男的。

  承兴帝也怪心累的,他每日留大臣私下议事时都要夹带私货地问一问家中公子的情况,刚开始这些大臣还不明觉厉,以为是不是承兴帝开始关注小一辈了,等到从皇后那边回来的贵妇传来消息,大臣们才恍然大悟,要么开始装聋装哑巴,要么动辄下跪大哭“皇上开恩”。

  承兴帝:朕最大的仁慈是饶你不死。

  但面上还得装模作样地安抚:“爱卿怎么说话呢,王妃之位乃是荣宠,莫非你觉得朕的皇子配不上你家儿子不成……罢了罢了,朕也不逼你,容朕再想想。”

  唯有柳侯爷被问到的时候,捎带犹豫了一下。

  其实前两天自家夫人被皇后招进宫,就已经百般恩求地回绝了,可现在皇帝又问了一遍,连着拒绝两遍就很不识好歹了。

  柳侯爷是个谨慎且忠心的武将,具体表现在兵权说交就交,他老毛病发作,又开始担心万一回绝了会不会惹怒龙颜。

  结果这么一犹豫,承兴帝就生怕他反驳似地拍板了,直接指婚。

  一旦皇帝金口玉言地指了婚,这事就不好办了。

  柳问:臣不是臣没有臣委屈。

  褚弘:你刚才分明没有反驳,岂不是意动的心思,柳爱卿既然已经默认了,便没有再改主意的道理,还是说朕得把皇子们摆一排任你挑你才满意?

  柳问:……

  能怎么办呢,人家陛下都给自己找好了君臣和睦的理由,你又争不过陛下,没看到梁冶都迫不及待开始

  拟旨了吗?

  还是谢主隆恩吧……

  消息一传回家,柳府举府上下如逢白事,哭声不绝,吓得路过的大臣差点想进门说句“节哀顺变”。

  等知道事情始末以后,这些大臣又开始幸灾乐祸。

  原因无他,因为柳家一共三个儿子,世子常年戍边在外,虽未娶亲,但年纪大了,且要继承家业,并不适合,次子倒是有些好男风,偏偏前段时间柳夫人进宫以“二子刚订亲还未宣扬”为名拒绝了皇后的说亲,回家以后就立刻给二公子说了亲事,此时便不好再打自己的脸,如此一来只剩下柳家小公子柳岐。
  打小便不老实,闹得柳府和邻居鸡飞狗跳,等到十四、五岁便学会了养鸟遛鸡斗蛐蛐、流连青楼戏坊,文武韬略一概不通,琴棋书画更不必提,成天只知躺着吃饭伸手要钱,偶尔还要管管百姓的闲事,一言不合身边的侍卫就几鞭子挥下来,久而久之就混出了人见人嫌的小霸王名声。

  柳侯爷也颇有些管不住他,这个小儿子出生以后他就常年在外不归,没给过幼子一天父爱,长成这副样子,侯爷多少也有些愧疚,只要不惹出大事都由着他来。

  现在两人凑一块了,大臣们心里暗笑:天生一对。

  这等乐事也算是京城一大谈资,没过多久,满京城都知道了柳家小霸王因为意图抗婚,被柳侯爷下了狠手揍了顿板子。

  这事也不知道是经谁之口传得沸沸扬扬,连宫里头那位都有所耳闻,柳问战战兢兢地被传召,本以为皇帝要发发火,哪想到承兴帝一挥手来了大笔的封赏,不仅给柳岐定了县公的爵,话语里还满是安慰。

  柳侯爷不好美色,家中一妻一妾,妾是通房丫头抬上来的姨娘,并无所出,老夫人健在,乃于先帝时便是一品诰命之身。

  算起来如今家里满打满算七口人,其中五个有爵位。

  不少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那点幸灾乐祸又偷偷夹了些酸。

  京城又一场雪来临的时候,褚琰获准出宫,到他那修缮完大半的王府里去转转。

  这是先先帝时期一座王府的旧址,地方僻静却

  不偏僻,大路小路都通西市,被一条华阳湖隔开。

  据说当年这本是给五皇子,也就是先帝的五弟建的,结果年轻的皇子尚未来得及封王出宫,便病薨了,这座建好的宅子也就这么空了下来。

  按辈分来说,褚琰还得叫这位五皇子一声皇叔公。

  因这宅子一直无主,而褚琰又年纪太大,急着搬出宫,承兴帝就把王府定在了此处,所谓修缮也不过是把破旧的地方重新修一修、装潢一下,花草树木什么的更是不急,要等到开春才种,所以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王府就已经能住人了。

  王府里热闹得很,工部的人还在修一些偏僻的院落,先前皇后给他的、皇帝后来时不时想起来添的管家、侍卫、宫女、下人……都在这里。

  褚琰在中宫住了这么久,对这豪华的王府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想,随意逛了一圈,便带着相萦和消凝出去溜新晴了。

  这小太监少时进宫,十年不得出,早已把宫闱外的事物忘了个干净,这次出来比谁都兴奋,差点要把他家主子抛在脑后。

  褚琰只觉得冷,找了家茶馆,跟店家借了火炉子取暖,便让新晴自娱自乐去。

  新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怎么能离开主子呢,我还是在这里伺候您吧。”

  “滚。”褚琰一眼看穿他此时的虚情假意,冷酷无情地指了指楼梯,“回来的时候,给菀陶带些小女儿家喜欢的小物件,若是找不到我们,便直接回府。”

  六公主,大名褚菀陶,乳名桃儿。

  帝后还以为六公主跟褚琰亲近,是被一匹小马一座秋千收买了,却不知其实只是因为褚琰叫了小姑娘的大名——六公主自认为是个大姑娘了。

  新晴被分派了名正言顺的任务,高高兴兴地跑没影了。

  茶馆二楼无包间,只是拿三面屏风隔开,除了褚琰只有另外一桌,桌上三人却有四个茶杯,似是在等谁。

  褚琰并未怎么关注他们,但不久以后楼上便又来了新客人,路过那一桌时有人忽然“咦”了一声,调侃道:“这不是柳三公子嘛,哎呀,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还以为你待字闺中不敢出门了呢。”

  有人故意接道:“朱兄怎么忘了,柳公子是意图抗婚,

  被侯爷打了十几大板关了好些日子禁闭才对啊!”

  那人身后的一帮富贵子弟都是一阵哄笑。

  另一桌上并没有反应,褚琰只觉得吵闹,对这帮人的恩恩怨怨没什么兴趣。

  谁知挑衅的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头上。

  “恐怕再过些时日,你成了安王妃,就不好再跟我们这帮人聚了吧?这么一想还真是舍不得柳兄呢,好好的世家公子,到头来,啧,跟了一个傻子。”

  有人觉得过了,清嗓劝到:“朱公子,那毕竟是王爷,咱们还是少说两句。”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本公子不过实话实说,好心提醒咱们未来的安王妃罢了。”朱姓公子丝毫不知收敛,“柳岐你作恶多端,如今是有天收,听说那王爷性情暴戾,又记恨前事,连三皇子也报复,何况你一个外人,哼,本公子等着看你的下场!”

  一直闭嘴隐忍的人终于拍案而起,端起茶壶,不由分说地往每个人头上浇。

  “柳岐!!!”褚琰听到有人大呵了一声。

  那人浇完就跑,动作利落,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显然这种事干过不少次了,他的两位同伴连忙追出去,却有一人落后,被挑衅的公子哥儿们堵着出气。

  茶楼里一片兵荒马乱。

  褚琰虽然知道自己跟柳家小公子有婚约,但始终不怎么关心,因此先前并未反应过来,现在又听到“作恶多端”四个字,不免好奇。

  身后的消凝和相萦只是隐隐听说些传闻,知道得也不太详尽,褚琰便下楼结账,故作好奇地问了掌柜。

  原来那柳岐早先算是一帮纨绔的头头,那朱府公子则是另一帮纨绔的头头,两方各自看不顺眼,多有冲突,那柳岐又是个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的,常常让朱公子吃闷头亏,梁子结得越来越深。

  这回柳岐被指婚,身边的纨绔为了避嫌,不敢再围着准王妃在,昔日威风的小霸王变得形单影只,朱公子可算是出了一口气,一有机会便四处宣扬柳岐的种种糗事,在外头把安王形容得魔鬼一般,好叫那些常受柳岐欺负的人一同幸灾乐祸。

  朱公子敢这样编排褚琰,仗的是他背后的成国公府,亲姑姑正是当今贵妃。

  后宫中皇后贵妃虽位份不同,

  母家势力却是一样强势,甚至朱家隐隐有盖过皇后母家靳家的意思,贵妃长时间受专宠,使得朱府常在外头自称国丈府,皇帝知道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还会因挑出皇后的小错,而将后宫管理权暂交贵妃手中。

  久而久之,皇后心冷,便不再参与那些是是非非,只安心守着自己的儿女,反倒是将皇帝的心挽回几分,后来大印虽一直在皇后手中,但贵妃在后宫内树立起来的话语权却是不变的了。

  哪怕褚琰对皇后感情不深,也断没有叫贵妃羽翼下的人在自己头上叫唤的道理,既然那朱小公子说他性情暴戾,他倒也不介意坐实,只可惜那帮人逮着人出完气就匆匆离开。

  来日方长。褚琰一边想着,一边打算到别处逛逛,可惜没走出一条街,相萦就轻呼了一声。

  抬眼望去,方才那受了气的柳小公子正在跟几位姑娘有说有笑。

  再一看,那处屋檐挂灯笼纸花,装饰华丽,外头那几个姑娘精心打扮,身姿曼妙——青楼无疑。

  褚琰扶了扶额头,他才刚刚得知父皇嘴中“钟鸣鼎食之家、风流意气之辈”的未来王妃其实是个人神共愤的纨绔,还没来得及静静消化一下,就要亲眼看着自己被绿,太刺激了。

  幸好老妈妈拦住了门口没让他进,小公子跳脚半天,又嫌丢人,这才作罢,钻进了一条巷子。

  穿过那条巷子就是华阳湖,褚琰合理怀疑他要跳湖,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果真,小少爷站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还念念有词:“反正你们也不疼我了,等你们在湖里捞到我,就后悔去吧。”

  “我不活了!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还要成亲!我死都不可能嫁人……”

  “我哥怎么还没来啊……”

  褚琰:“……”

  相萦和消凝十分贴心地退后好几步,贴着墙角装蘑菇,假装没有看到未来王妃丢人现眼的一幕。

  顷刻间,褚琰就成了出列的那位,格外显眼,格外没有退路。

  恰好小少爷一扭头,哭声卡在嗓子眼里,从他尴尬且复杂的神色上来看,他的羞耻心似乎健在。

  两人干瞪眼了半天,小少爷忽然期期艾艾地开口:“你是我哥派来的吗?”

  褚琰面无表情:“不是。”

  随后一指湖面:“继续跳吧。”

  柳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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