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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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節

  “真的,我發誓,隻要你能做到。古有程門立雪,今有盛夏蓋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王和加油,這點小事都不付出,怎麽能獲得珍貴異常的‘阿兄的喜愛’呢?”

  “……加油是何意,為何要加油?”

  王和顯然已經被忽悠得有些暈乎乎——或者這是因為他蓋著厚被子,硬生生熱暈了。不過,他還是堅持著世家子的本能,挑出了他聽不懂的詞語。

  “就是讓你好好蓋被子哩。不能動哦,要一直蓋著……呃,我在邊上給你放一壺水,你自己渴了喝。”

  謝蘊昭瞅瞅對方的滿頭大汗,良心愧疚了一下。想了想,她拖著躺椅到了梨樹陰影中,挑了個能吹著風的地方,把王和放好。再想了想,她又悄悄掐了個能降溫的法訣,好讓四周更清爽一些,不至於把人熱出毛病。

  “……是不是降溫了?”王和敏銳地問。

  他真的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個汗涔涔的腦袋。

  “真的嗎?這說明你心夠誠,已經忘記了暑氣。”謝蘊昭睜眼說瞎話,“好了,我走了。這期間沒有人來監視你,你必須自覺做到,才能顯示誠心。我回來會檢查你有沒有移動的痕跡的哩。”

  “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得到阿兄的喜愛……”

  王和牢牢攥著被子,蒼白的臉飛出幾絲紅暈,語氣十分堅定。

  謝蘊昭……

  謝蘊昭已經溜了。

  她心說,王離對不起,不過你堂弟是個搞惡作劇的熊孩子,整整就當教熊孩子做人了。

  她先溜到沈越那裏,做出一副冷汗涔涔、發冷打顫的模樣,說:“阿越,我的風寒似乎有所反複,現在渾身發冷……”

  沈越剛認認真真寫完作業,正預習下午的課。見謝蘊昭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大吃一驚,忙關切道:“雲留,你怎麽忽然病得這麽重?趕緊讓華夫子看看……”

  “不,怎麽能三番兩次麻煩夫子?我睡一覺,應該就好了。”謝蘊昭捂嘴咳嗽半天,“我就是覺得好冷……王離那邊陽光好,我等等就去那兒睡……咳咳咳……”

  “好,我幫你同夫子說一聲,也不叫人去打擾你。”

  好孩子沈越十分懂事,又一番噓寒問暖。要不是謝蘊昭再三推辭,他能把她送回院子裏。

  謝蘊昭布置完畢,愉快地溜去鏡湖,從水路摸去城外。

  被她留在身後的晴雪苑中,小院裏緊緊裹著被子的王和,正小聲念念有詞:

  “要誠心,要誠心,要誠心……”

  “啊,我怎麽忘了,現在的時間要長得多,真惱人……”

  ……

  平京城外。

  荀自在癱坐在躺椅上。

  小川蹲在一旁的石頭上,捧著筆墨,認認真真臨摹一棵樹的模樣。

  有時別人從攤前經過,看看那飄揚的“神機妙算、心誠則靈”的旗子,會笑說:“小神仙太謙虛了,分明測字卜卦都準得很。”

  “都是你們心誠。”

  荀自在會稍稍移開一點書冊,用無神的雙眼看過去,有氣無力地回答。活像一棵被曬蔫了的植物。

  小川則會很積極地跳起來:“客人要測字嗎?”

  大多數人會擺擺手,笑道:“最近沒什麽要麻煩小神仙的。隻是……哎,這城裏不讓人進進出出也就算了,怎麽外來的商旅也不準來?”

  平京城郊區的居民們抱怨:“還專門設了卡哨,不準人靠近方圓百裏……也不準我們出去。小神仙,你說說,這是什麽道理?”

  荀自在瞧瞧他們。來來去去都是些熟麵孔,差不多都是來測過字的京郊居民,以及出門探親就回不去的城裏居民。

  若非官兵威嚴,又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興許憤怒又困惑的居民會掀起一場暴/動。

  不過,這團民眾的情緒終究是被壓下去了,隻低低地在炎熱的空氣中徘徊。

  紮著羊角辮的小川也會疑惑地問:“荀師叔,平京城為什麽一直封城?是不是,他們抓到了謝……”

  荀自在漫不經心地掐著法訣,再放下書。來京郊以來,他每天都會掐一段差不多的法訣。小妖修問過他那是什麽,他隻告訴她,這是“維持小神仙世外高人形象的沒有意義的姿態”。

  他不會說,他的乾坤袋裏擺滿了和城中通信的信件、玉簡。

  也不會說,謝師妹發給師門的傳信,都被他截留下來。

  更不會說,平京大陣已經蔓延到方圓百裏,正為了一個大計劃而最後蓄力。

  他隻是拍拍小川的頭:“你謝師叔不會有事。”

  “真的嗎?”小川不大高興地抱怨,“可上次之後,再沒見過謝師叔啦。”

  這不高興的抱怨是一種無意識的、親近的撒嬌。荀自在垂眼看著小妖修,懶散的目光裏流動著一種極為深刻的溫柔。

  “謝師妹可是個十分厲害的人。”他撩起眼皮,“喏,那不就來了麽。”

  喬裝打扮的謝蘊昭站在攤前,笑眯眯道:“小神仙,我有一事拜托你。還有這邊這位可愛的小妹妹,你想嚐嚐城中有名的酥糖嗎?”

  “……哇!要呀!”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

  沒有後果的罪行便不叫罪行。

  ↑這當然是不正確的三觀,好孩子不要學。

  原型是以前流傳的一句戲言,說“沒有後果的法律就不是法律”,本義是強調法律的約束力在於明確規定後果並得到執行,一紙冠冕堂皇的空文是沒有意義的。後來不曉得為啥被用來為小聰明違法行為辯護了,這種撈半截就開跑還拿來裝逼的行為,真是奇奇怪怪的。

  對了,不洗白謝妙然。不過她的人生確實是個杯具。

  這一卷高/潮要來了。我自己都有點心急,好想快點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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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原來如此

  京郊暑氣炎炎。

  三個粗瓷碗裝了三碗淡茶,被三個人捧著,喝得有滋有味。

  謝蘊昭端著碗,眯眼去看天邊堆積的白雲,好似下一秒就會從雲中蹦出個修士來。

  “沒有回信?奇怪了……”師門難道覺得這件事無關緊要?她有些疑惑。

  荀自在懶懶回道:“也可能是給謝師妹回了信,卻被大陣阻攔在外,燒掉了。”

  這個說法似乎有點道理。平京大陣既然能實現精準打擊,大約兼任一下防火牆也不難。

  謝蘊昭想了想,無奈:“這就沒法子了。荀師兄可有收到回信?”

  “我當然收到了……大概再過十天,就會有人來查探情況。”荀自在被曬蔫了似地,慢吞吞地抱怨,“躲懶的日子過得真快,更氣人的是謝師妹還給我分派任務……”

  “荀師叔!”小川嚼著酥糖,鼓著一邊臉頰振振有詞,“荀師叔作為前輩,當然應該幫謝師叔才對。”

  荀自在看看小姑娘,無可奈何:“唉,連抱怨都不行了。好我知道了,那三人的氣息我記下了,到時候若有變故,我就將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這是類似“乾坤挪移”的高深法術,可以隻憑借他人的名字、氣息,就將人轉移到其他地方,最低也需要神遊境的修為才能施展。

  謝蘊昭其實還想讓他發個道心誓,但道心誓在修士是極為鄭重的誓言,若輕易逼迫他人發誓,說不定會適得其反,讓人摞挑子不幹了。

  因此她看看無憂無慮的小川,還是決定相信荀自在。

  “那便拜托荀師兄了。”謝蘊昭站起身。

  荀自在看她一眼,忽然說:“你小心郭真人。”

  謝蘊昭一怔:“荀師兄也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上次讓我測了一個‘衍’字。”

  荀自在道:“謝師妹,修士的靈覺並非空穴來風,天靈根修士的靈覺則幾乎就是未來的征兆……如果你認為他有問題,那他必然有問題。”

  說完,他打個嗬欠,卻又話鋒一轉:“不過郭真人修為比你我都高明太多,擔心也沒用。算了,還是當不知道的好。”

  謝蘊昭:……

  “比起郭衍,謝師妹不如多留心愛看話本的人,特別是那種怪裏怪氣喜歡在你麵前說故事的……”

  荀自在話說到一半,微微一頓。他默不作聲地攥緊手,眉心出現一絲細微的紋路。這個神情讓他一下子顯得嚴肅起來。

  “愛看話本的人?誰?”謝蘊昭狐疑,“荀師兄,你沒事吧?你看上去似乎不大舒服。”

  “……唔,我突然忘記自己想說什麽了。”

  他重新癱倒在椅子上,將書扣在臉上,遮擋了一切表情:“好了好了,得過且過,船到橋頭自然直。”

  謝蘊昭見他一副憊懶不願多說的模樣,隻得搖搖頭:“荀師兄,小川,告辭。”

  她離開了暑氣蒸騰的郊外。

  待她完全消失,荀自在才扯下書冊,直起身,捂住心口。他右手緊緊攥住衣襟,手背青筋暴起,臉色蒼白至極。

  “小川……”

  他剛一開口,卻是直接吐了口發黑的鮮血出來。

  “荀師叔?!”

  小川霍然站起,急道:“怎麽回事?”

  青年垂著頭,細碎的、發梢微枯的頭發遮住了他文秀的側臉。他抬起衣袖,擦拭一下唇邊血痕。

  “無事……心法運轉忽然出了些問題,已經好了。”他低聲說著,彈了彈手指。地上那點血跡便轉眼不見。

  在他衣襟掩藏之下,白蓮虛影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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